我還來不及細想,眼前黑霧一閃,再回神的時候,我猛然像是從深海中浮上來。
周身還帶著真實的冰涼寒意,深呼吸了幾次,這才發現自己現在仍然在四合院裡。
我甩甩頭,清醒一下,感覺有些不太對。
再要去看畫中的景象的時候,就見裡面的生物像是同仇敵愾一樣,雙眼冒著紅光,惡狠狠地盯著我,嘴巴大張,發出怒吼。
一團黑氣噴出,畫卷又恢復了那幅普通山水畫的模樣。
我當下有點生氣,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自覺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而且竟然絲毫沒有意識,最後連脫身也是被動的。
我心念一動,又要突破禁忌重新開啟那幅畫。
那幅畫就像是被一個就連我也無法突破的強大力量保護起來,完全封鎖。
除了它主動出手,否則無人能觸碰真相。
我回想剛才彷彿置身於畫中的感覺,這幅畫就像是個媒介,準確的說像是一把鑰匙,找到它,才能通向一個被稱為「八荒」的地方。
可笑的是,現在我不僅無法抓住這把鑰匙,連八荒的方位也找不到。
就像是有一堵牆立在我身前,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
這讓我難得有了挫敗感,成神之後,回到人間,我一直遊刃有餘。
所有見到我的人都把我奉為至尊,這也是事實,畢竟我可以說是天地的化身,法則的掌控者。
沒想到,我現在才意識到,成為神祇也並不是萬能的,或許說神祇的力量也有上限和下限。
我默默盯著那張恢復原狀,什麼氣息都沒有的畫,不再做無謂的嘗試,決定還是先把它放到一邊。
今晚那個女人送來這幅畫,轉瞬就在我眼前消失,畫中的乾坤她肯定也都明白。
既然求我救人,肯定會再來找我,等下次的時候,再問她八荒的事情。
我隨手把那幅畫掛在客廳正中間的牆上,伸了個懶腰,回去睡覺了。
剛才不知道去哪裡混的小黑鳥,回來看見屋裡掛著一幅畫,撲稜稜朝畫飛去。
爪子抓著畫軸,在上面和盪鞦韆似的,搖搖晃晃,歪著腦袋左搖右擺看畫。
我忍不住笑起來,開玩笑道,「你看出什麼了?」
「你可得小心點,要是被抓進去了,我可不管你哈。」
小黑鳥大概是聽懂了我的意思,嚇得從畫上離開。
小黑豆眼睛瞥了我一下,好像是在說:「你怎麼才說啊!」
它在我身邊呆的久了,越來越開神智了,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在和小孩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