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倆夫婦想要把主臥室讓給我們,婦人摟著孩子睡,男人和老叟一起睡在裡屋。
從吃飯時,我就聽見裡屋傳來咳嗽聲,老人應該是病了。
看在夫婦兩人態度熱情的份上,等他們兩人換上乾淨的被褥,我才提議說:“聽你們老爺子咳嗽的動靜,好像是有肺病。”
男人神色有些憂慮,“一年之前,我父親上山打獵時,忽然遇上暴雨被淋得渾身溼透。”
“等他回到家時,就已經高燒不退。”
“好容易找村醫治好病,卻落下了肺病,身體越來越虛弱。”
我提議說:“常年在外採藥,我懂得一些醫術,或許可以試試。”
“謝謝小兄弟!”
男人眼神中亮起一抹神采,帶著我到北邊的一間小屋。
床上躺著一個乾瘦的老人,他骨架很寬,但只剩下皮包著骨頭,眼神黯淡文無精打采,身上帶著一股腐朽氣。
這股味道並不是體味,而是人死之前,所散發出的特殊氣味。
有些天生靈覺敏銳的人,是能嗅到這股特殊氣息的。
比如在醫院路過某個病房時,能嗅到一股像木頭腐朽一樣,帶有陰冷氣息的味道,基本就能斷定裡面不久後會死人。
我掀開被褥,從上到下將老人掃視一遍,很快發現癥結所在。
老人嚇了一跳,指著我艱難開口問:“他是誰?”
“爸,你別怕,這個小兄弟是路過的醫生,專門來給你瞧病的。”
老人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旋即伸出手,“小先生,把脈吧。”
在這個世界裡,並沒有聽診器這種東西,瞧病只能用把脈的古老方式。
我按住老者的脈門,裝模作樣的感應了一會兒,讓他放心。
“知道病症了,老人家你盤膝坐好,臉朝著床沿的位置。”
在夫婦倆的攙扶下,老人艱難的擺好了姿勢。
我掌心貼著老人的肋骨下方,用靈力輕輕那麼一催,頓時他肺部的那股子血汙,全部從嘴裡噴出。
靈力在催出肺部淤血以後,又滋養了老人的身體,他在咳嗽出烏黑髮臭的淤血與粘痰後,臉色立即紅潤了很多。
“小夥子,你的醫術可真高明,我這塊進棺材的老骨頭,竟然被你給救回來!”
噴出淤血以後,老人就連說話,都變得中氣十足。
我笑著擺了擺手,“這不算什麼。”
夫婦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出房屋,等回來的時候帶來一包裹動物毛皮,還有些人參之類的藥材。
男人有些窘迫的說:“小兄弟,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我們這裡太窮了,只能給你這些酬勞。”
“酬勞免了,我們明天下午出發,中間打攪的時間就當是出診費。”
我和鐵芊芊回到臥室,倆人一個睡在床鋪東頭,一個睡在床鋪西頭。
在這種荒山僻壤的地方,幾乎不可能有什麼危險,我們倆就沒有守夜,直接睡了過去。
睡在這種擁有農家氣息的小院裡,我感覺格外的安心舒適,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人界的生活。
凌晨三點多鐘,我迷迷糊糊覺得渾身有些發冷,接著就是一聲悽慘的嚎叫。
我猛然睜開雙眼,周遭不知什麼時候,陰力格外濃郁。
睡夢中,我感覺到一股陰力從房間的西北角流竄過去,像這種荒涼的小村鎮,偶爾有妖獸路過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