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等著!”
我正要下樓,戴曙勉強站起身子,“等等,我穿上衣服和你一塊去。”
“不用。你在這裡好好歇著,如果劉家打算趁我不在,對流民下殺手,你就反戈一擊,千萬不要留手!”
“好。”
……
樓下商務轎車旁,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皮鞋擦得鋥光瓦亮,就連鞋底也沒有沾著泥土,搭眼一看就知道不是附近居民。
“李先生,我們家主人劉鴻文,請您到宅邸一敘。”
我凜然聲問:“劉鴻文有沒有告訴你,找我一敘,究竟要敘什麼?”
“家主想提前告訴您一句:李天生是大才,心繫天下,可我家主人也同樣心繫天下。”
“可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實情,霧都不是珠州和花都,有許多盤根錯節的地方您並不瞭解,因此才會站在流民的一邊。”
“這次請您到府上一敘,就是為了解除誤會,強強合作。”
透過之前老者的記憶,我知道劉鴻文是霧都的實際掌控者,手下並沒有什麼強兵悍將,只是一些私自持有武器的普通人而已。
因此,我去見劉鴻文,並不需要過多防備。
我吩咐溫雅和墨如初陪著戴曙駐留原地,自己則上車,跟著中年男人離去。
車子行駛過地下路段,沿著過街通道的緩坡一路上行,等到了中層街區時,景象煥然一新。
低矮破敗的民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房小樓,路燈將林蔭小道映照得通亮,一派安謐祥和景象。
再繞路前行,上層高樓林立,豪車川流不息,而最中心的位置,則是各種莊園別院,佔地面積浩大,其中園林設施規整而宏大。
我問:“如果把這些莊園和大樓拆除,人們都移動到最下端居住,把肥沃的土壤讓出,種植稻穀,難道不能讓所有人自給自足麼?”
“何至於要兵戈相向,把下面的人全部逼死。”
西裝革履的男人呵呵一笑,語氣盡顯得輕蔑的道:“李先生,你這是書生之見。住在頂層的都是富豪,他們怎麼可能向下搬遷,又怎麼可能讓出地皮,給一群窮鬼種稻子?”
我皺眉問:“大難當頭,難道富貴比人命更重要?”
“窮人覺得自己的命重要,富人覺得錢重要,這時候就得看誰的拳頭硬了。”
西裝男呵呵笑道:“李先生,一邊是拿著棍棒鋤頭的窮鬼,一邊是裝備精良,財源廣進的頂層居民,想必您知道該怎麼選擇。”
前方拐過林立高樓,進入富人區之前,要經過一個幽深的地下隧道。
忽然車子嘎吱停住,前方有禁止通行的標牌,西裝男下車,“真是奇怪,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禁制通行?”
在停車的剎那,我看到了中年男人的面上浮現出一股煞氣。
此煞自足底而生,一路竄至天靈穴,地氣斷絕可止煞化災。
也就是說,想要躲避災劫,中年男人必須儘快行駛透過此地,否則將有大凶險。
不過……就憑他剛才的一番話,足以證明此人必是為富不仁。
我不動聲色的道:“要不,你下去看看?”
“好。”
臨下車前,中年男人還威脅似的道:“李先生,我勸你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一旦到了霧都頂層,就是我們的地盤。”
“這裡三步一營五步一哨,如果你敢亂跑,下場應該清楚。”
我揮了揮手,平靜的道:“放心,我哪兒也不去,你安心上路吧。”
“呵呵,算你識相。”
中年男人前腳剛下車,頭頂忽然像蝙蝠似的倒掛下一個人,手裡拎著實心的鐵棍,砰的一聲砸在中年男人的後腦。
這一錘砸的格外結實,脊椎骨斷裂,中年男人立即倒地,鼻孔嘴角鮮血直流,已然無回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