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低微攏,雲低為瘴,以山川地勢為引,我發覺置身的位置,應是四座山中央的谷底。
最上層大樓林立,上中層是高樓建築,燈紅酒綠,中央穿插著高速公路醫院和平民街道。
而最底層,大概都是垃圾處理站,偶爾呼嘯而過的火車,以及髒亂差的筒子樓。
出現在這裡以後,我就能察覺到,暗處有無數雙眼睛,飽含著貪婪與殺意,悄悄的注視著我們。
這雙眼睛,零散存在於每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有白髮蒼蒼的老人,衣不蔽體的孩子,打扮妖嬈而廉價的女人……
司機執意要送,忽然經過前方道路拐口的時候,前邊第一個車胎炸了。
“麻煩兩位下車,恐怕得麻煩一下。”
車胎換好,司機上車時,手裡還拿著焊接得精緻小巧的三稜釘,“不知是哪個缺德鬼扔的,如果車再開快一點,興許就翻了。”
我示意戴曙下車,並從後備箱拖出墨如初,向司機吩咐道:“把安排好的住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
“可是……”
沒等司機辯駁,我便平託掌心,悄然吸聚周遭金屬性靈力,地上輕細金屬飛起,落在我的掌心。
除了兩枚廢棄的鐵絲外,我手裡多了十幾個三稜地刺。
司機臉色大變,“這是誰搞的鬼,當地稽查所也不管管!”
“他們管不了,也不敢管。”
我將三稜刺扔在前邊不遠處的巨大垃圾箱內,“現在回去,你還能安全一些。”
猶豫了一會兒,司機從兜裡掏出一張單子,眯著眼盯了一會兒,“地址是長平街三十二號,順發公寓。”
我直接把話有地圖的單子搶在手裡,沉聲囑咐了一句:“如果路上再拋錨,千萬別下車,原地打電話等待救援。”
話落,我坐上輪椅,戴曙翹著二郎腿坐在輪椅邊緣,兩人一同沿著小路下行。
戴曙警惕掃視四周破敗民房,“我總覺得,這裡有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我打趣問:“什麼不舒服的氣息?窮酸氣?”
“說不上來……”
戴曙陰著臉沉思,我知道她說不一樣的氣息是什麼——匪氣!
自顧有一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話對也不對,且有許多人對此話有歧義,以為是貧窮落後的地方,人均素質差。
實則不然,古時三年豐三年欠,一些飽受災荒困擾的地區,人們為了存活,上山為匪,落草為寇,無所不用其極。
正所謂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大概如此。
可我不明白,世間都已經發展成了這樣,這些人的身上為什麼還會帶有貧窮年間,為了生存而鬥爭才有的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