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已經成功營救出孩童五十三人,成年人十二個,我們折損二十幾人。”
我依舊不解,“為了救少數的普通人,死去這麼多精英。值得麼?”
女人神色頗有些複雜的道:“救人並不是目的,死人才是目的。”
“集中性毀滅打擊,聽起來多少有些滅絕人性的味道,只有死了人,又救了人,才能堵住輿論的嘴巴。”
聽過女人的陳述,我不由得心頭吃了一驚。
肅清者聯盟看似救人,實則是掌控人心,其手段讓人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慄。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太明白,既然平城要進行毀滅性無差別打擊,戴天晴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呢?難道說她打算連我也一起炸死在這裡!?
亦或者說,要對平城進行毀滅性打擊的事,連戴天晴也不知道……
正當我思緒飛轉時。女人的靈魂在雨中已經格外孱弱,似乎隨時都要灰飛煙滅。
我趕忙誦唱超度咒決,讓女人得已超生。
女人渾身沐浴著金光,即將要離開世間時,目光帶著對世間的濃濃眷念與不捨。
“即將離開人世,我最後求您一件事情。”
我提醒說道:“你時間不多,請快些說。”
“我的隊長被他們拖去十里之外的祠堂,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平日裡也經常找過我們……拜託,幫他超度……”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目睹女人身死,我沒能相助,此事對我頗有心結影響,能為她了卻心願,也算是了結我的一樁心事。
我沿著道路向前奔赴十里地,在一處佔地約莫五百平米的巨大宗祠前,看到了用繩子吊起,傷痕累累的男屍。
宗祠高牆大院琉璃瓦,與周遭簡樸的村寨風格格格不入,硃紅色大門兩側擺放著銅獅子,上頭佈滿了綠色歲月雕琢的痕跡。
男屍就掛在大門口,從屍體腫脹程度來看,其生前必定遭受過慘烈的毆打。
渾身上下沒有致命傷,應該是內傷過於嚴重,瘀血過多而死。
再度誦唱招魂咒語,男人的虛影就站在屍體下,迷茫的望著我。
我平靜聲道:“我是來替你超度的,你若有何遺願,儘可告知於我。”
過了許久,男人才反應過來此時的處境,滿目蒼涼的望著我:“你是什麼人?”
“你可以認為,我是你的遠房上級,特地來為你收屍。”
肅清者聯盟各個省份地區,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總部和分部,我曾經是珠州的總署長,現在也算是個名譽的總署長,說是男人的遠房上級並不為錯。
能看得出,男人是個飽經風霜的人,因此行事風格也頗為豁達。
在短暫整理情緒後,男人就強忍著心中悲傷惶惑,沉穩聲對我說道:“我是肅清者聯盟總部的小隊長,名字叫趙安水。”
“在我死之後,希望你能把我的撫卹金交給我的妻子。另外,珠州總部曾向我發來支援,要我尋找一個叫李天賜的人,轉達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珠州總部支援?想必是戴天晴的主意。
我平靜聲道:“我就是李天賜,有什麼事請說。”
“戴總督要我告訴你,一定要在四月一號之前離開平城,這是死命令,你必須尊崇。”
四月一號,正是總部決定無差別攻擊的日子,看來戴天晴已經知道這一訊息。
我微點了點頭,“安息吧。”
隨著超度咒決誦唱,男人的魂魄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向了天際……
我再度將目光投向了平城的祖宗祠堂,透過雙眼破妄可以看出,祠堂周遭籠罩著一層淡紫色信仰之力,說不上來是正是邪。
既然這裡是平城唯一的祖宗祠堂,說不定陸鶴鳴的肉身就藏在裡頭!
想到這裡,我縱身一躍站到牆頭,旋即輕手輕腳的落於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