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陳傳寶兒子的地址,便坐上墨如初急聲說道:“立即去花都第四市立醫院!”
“大哥,醫院在哪啊?”
“你先出去,我用手機開地圖!”
……
花都第四市立醫院,在離這裡十五公里遠的位置,地處偏僻且在稽查所旁邊,但願金城集團的人還沒來得及下手……
倚靠著大山建立的醫院門口,豎立著十字花形狀猩紅色牌子,樓頂位置亮著黃燈,寫著“花四醫院。”
至於中間的幾個字,因為年久失修早已經熄滅。
我剛到門口,就有帶著紅袖章,正值班的小護士替我推著輪椅,“先生,您要掛號嗎?”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墨如初風馳電掣在公路上用輪胎擦出一道火星子,還好靠近醫院時減速,沒有被旁人看出不妥。
此刻,我已經想好了說辭,故作虛弱的道:“我是來找人的。”
“都這麼晚了,您要找誰?”
“陳傳寶的兒子。”
推著輪椅的女孩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蹙眉道:“您是孩子的親屬?”
我從兜裡掏出之前準備好的一萬多塊錢,虛弱聲道:“聽說這裡有個民工的孩子得了重病,我想要來捐款,可是道上迷了路,只能自己慢慢划著輪椅到這裡。”
小護士感動得熱淚盈眶,帶著哭腔道:“您稍等,我這就為您登記註冊。”
草草填寫過捐款的同意書以後,我試探詢問道:“能不能讓我去看看那孩子?”
“可是……孩子現在重症監護室,除了醫護人員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內。”
聽小護士說,目前孩子還沒有離開醫院,我不由得稍鬆了口氣。
“沒關係,我隔著玻璃看一眼就行。”
“您請跟我來……”
坐電梯來到十二樓,電梯門剛開啟,幽深的長廊上白熾燈忽然滋滋兩聲熄滅。
小護士輕咦一聲,更加小心的幫我推著輪椅向前走。
兩旁都有綠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倒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藉著綠瑩瑩指示牌的燈光,我看到走廊最後一個門的重症監護室前,站著一男一女。
等離近時我才看清,男人是鑽廁所下水道逃跑的陳傳寶,身上還帶著黃色汙漬,腦袋上也沾著不明物體,看著格外噁心。
女孩我從未見過,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格外土氣的運動服和揹包,齊頷短髮,看模樣也就十七八歲。
“今天讓你交住院費,你他媽的錢呢!?”
陳傳寶凶神惡煞的盯著女孩,女孩美眸含著淚光,頗有些不甘的反駁道:“爸,我一個月的工資就只有五千塊,加上打零工才六千出頭。”
“這個月我還沒有交房租,吃飯也要錢。五千塊前天已經打給你,交完房租以後,我就只剩下三百塊飯錢!”
“你打工的地方不是有食堂麼,要什麼飯錢!”
“食堂只有中午和晚飯,就算我不吃早餐,每個月總不能連買衛生巾的錢都沒有!”
……
推著輪椅的小護士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聲呵斥道:“喂,病房內不許大聲喧譁。”
雖說小護士的聲音不大,可在寂靜的走廊上,足夠他們聽個真切。
可無論陳傳寶還是女孩,都沒有理會。
小護士要走上前時,我也顧不上偽裝,急忙從輪椅上站起,從後頭按住她的肩膀,並比了個“噓”的手勢。
“少特麼廢話,我管你吃不吃早餐!今天這一千塊住院費,你必須交上,難不成你要看著你弟弟病死!?”
“你身上不還有爺爺的撫卹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