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與耳環女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面前不遠處,渾黃奔騰著的黃河水,陷入良久的疑慮。
“老傢伙,你把話說得再清楚些。”
趙春生嚥了口唾沫,用乾澀嗓音說道:“早在二十年前,黃河還沒這麼寬的時候,黃河邊上有一條地下通道,通往紅樹林區域。”
“之後每過一年,黃河都會往邊上擴充套件一點一米多。如今二十年過去,入口洞窟早已經被淹沒。”
說著,趙春生從揹包中解下鋼絲繩,一頭滑扣鎖在自己的腰間,另一頭拴在卡車的車廂末端。
“你們要是不信,等俺下去撈一段木頭上來。”
耳環女握著趙瑩瑩的脖頸,森然威脅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把趙瑩瑩丟進河裡去餵魚!”
趙瑩瑩羞憤交加,張嘴狠狠咬住耳環女的胳膊,趁其鬆手之際,扭頭就要往車頭的位置撞!
耳環女眼疾手快,拎住了趙瑩瑩的脖頸,狠狠一巴掌甩過去,趙瑩瑩當即被抽昏過去。
“媽的,老孃還沒讓你死呢,你敢尋死!?”
趙春生急得眼眶通紅,“你再敢動俺孫女,俺這就從黃河跳下去,你們這輩子也休想找到紅樹林!”
……
我已然看不下去,輕拍了拍墨如初的椅背,“兩百米的距離,兩個人一擊必殺,能不能做到?”
“換做平時肯定沒問題。可今天雨下得太大,我……如果一擊不中,我儘量補上就是。”
暗箭搭上弓弦,蓄勢待發時。
我忽然從耳環女與鷹鉤鼻男的身上,察覺到一股不祥的氣息,且這股氣息正在悄然壯大並蔓延著……
短短几個呼吸,不祥之氣便成了必死之氣。
正應了那句老話——人賤自有天收!
我輕聲道:“不用動手了。”
聲音剛落下,遠處的鷹鉤鼻男嘴角劃過一抹森然笑容,“老婆,我在車邊看著小賤婢,免得她尋死覓活。”
“你站在河邊盯著老傢伙點,免得他脫了滑扣逃跑。”
耳環女走到黃河邊,輕蔑盯著趙春生道:“待會兒我會拽著繩子,如果底下沒有動靜,下場你應該知……”
砰——
霰彈槍正中腦袋,耳環女甚至來不及發出叫喊,就直挺挺栽倒入黃河,隨著波濤洶湧而去。
黃河邊僅剩伴有斑斑血跡的泥土,也被雨水衝散流入河中。
鷹鉤鼻面上笑容越發肆意,“總算少了個分錢的。”
八尾妖狐美眸泛起怒容,“真是禽獸!”
我淡然聲道:“不必憤怒,他也快了。”
鷹鉤鼻用霰彈槍指著趙春生的腦袋,“還特麼愣著幹什麼呢,還不快滾下去!”
趙春生仰頭吸了一口氣,噗通一聲跳入湍急黃河。鋼索隨著趙春生的沉入,嘩嘩向下拽,忽然止住了動靜。
暴雨下的黃河翻騰怒浪,許久不見水裡有動靜,趙春生湊過頭細看,罵罵咧咧的道:“媽的,這老傢伙是不是淹死了!”
忽然間,一隻蒼老的大手扒住黃河邊緣,趙春生艱難露出溼漉漉帶著泥漿的腦袋,氣喘吁吁的爬上了河岸。
與趙春生一同浮出水面的,還有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
趙春生將樹枝撿起,扔到了鷹鉤鼻男人的腳邊,嘴唇蒼白哆嗦著道:“這就是你要的紅樹。”
“單憑一根枝丫,也至少價值上十萬了。拿著東西,走吧。”
鷹鉤鼻男人撿起樹枝,用隨身帶的小刀剔開樹皮,看到裡頭鮮紅如血,質地如玉的木材時,眼神中貪婪不言而喻。
“十萬?去你媽的,打發叫花子呢!老子要的是整片紅樹林!”
趙春生罵罵咧咧的道:“給你個手銬,老老實實把手鎖住,在車子邊上等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