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淑德眼角低垂,竭力壓著聲音,似乎不想讓第三個人聽見。
“上年四月份的時候,黃學民意外被害死亡,我從稽查所帶著幾件沾血的衣服,象徵性去殯儀館火化。”
“在等待火化的過程中,我……我被一個年輕男人給強暴了。”
說到這裡時,納蘭淑德的眼神下意識撇向一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艱難模樣。
我追問說:“什麼樣的男人,說具體點。”
“大概……二十歲剛出頭的樣子,好像還是個在校大學生。長得蠻帥的,酒紅色頭髮,一米八多有腹肌……”
“夠了。”
納蘭淑德說的話半真半假,我都不知該相信哪句。
“在這裡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出了車庫大門,我到了門口小賣部買了一瓶二鍋頭,一張宣紙,又重新回到了車裡。
納蘭淑德面龐微微泛紅,“小先生,其實我們沒必要喝酒的,我更喜歡清醒的時候做。”
我沒作理會,五指握爪迅速扣在納蘭淑德的腦袋上,輕輕那麼一捏,納蘭淑德神魂被控,身子瞬間僵硬在了原地。
心中感知到納蘭淑德體內的陰煞之氣形狀後,我含著一口酒噴在宣紙上。
宣紙被沁溼瞬間,我咬破納蘭淑德的食指,將鮮血滴落在宣紙上。
鮮紅色在宣紙上層層暈開,漸而顯化出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
男人十八歲,唇紅齒白麵容俊秀,眼泛桃花命門藏奸,足以見得是個短命的風流人。
觀其氣象,死時應該是在十八歲當年,也就是一年半之前。
可是……納蘭淑德卻是在一年前遇到的這個男人。
短暫幾個呼吸過後,回過神的納蘭淑德茫然睜開雙眼,我指著畫像上的男人問:“一年前遇到的人,是不是他?”
“人太多,我有些記不清了。”
“人太多!?”
見我目露驚愕,納蘭淑德也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尷尬一笑道:“世間過去太久,我記不太清楚,更何況這樣痛苦的記憶,我也沒必要記得太清。”
看納蘭淑德躲閃的眼神,我大概能確定心中猜測……
開車前往南湖的路上,我肅然警告說道:“一年前與你發生關係的男人,已經死了約有半年,且他就住在你的體內!”
“另外你女兒的身上,也殘存著陰力,必須儘快驅除。”
“如果想要活著,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要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以敷衍隱瞞!”
“否則,你就是在自掘墳墓。”
納蘭淑德面色蒼白,神色略有些慌張,“我……我知道了。”
開車三個多小時,我們來到南湖富人區的高階別墅群,停在靠近水澤的一戶宅邸旁。
此處背靠青山,西方傍水,正南是一條筆直馬路,兩旁光禿禿的竟沒有樹木遮擋。
見此,我不由皺眉。
“你這房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一年之前二月份左右。自從黃學民死以後,我們娘倆住著那間屋子,總覺得晦氣,外加上花苑別墅鄰水樓層打五折,我們就買到了這裡。”
我沉聲說道:“現在打電話,立即叫別墅區管事的到這裡來!”
“要不你先進去等著,我給售樓部那邊打個電話?”
“不用,在這裡說話方便。”
納蘭淑德掏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沒過多會兒就來了輛賓士,從車上下來一個帶金絲框眼鏡,高瘦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