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醒後,他身體落下毛病,從此變成啞巴,只是給村長寫下一行字:村人都死在雪女腳下。雪女的名字,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更不能去查!”
“被凍啞的人,就是我的師父,北極村的老薩滿。”
“知道這件事的老人,都已經相繼死去,只剩下我一個。”
聽過神婆的陳述,我追問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雪女會入夢殺人的事,是極結合傳說,以及你師父的事,自己推測出的?”
“是。”
老嫗神情凝重道:“我師父是個法力高強的老薩滿,幾乎沒有他降服不住的山精野怪。”
“從枯林山南麓回來啞之後,我曾經聽到他說夢話!”
“我聽到動靜時,看見他在床上張牙舞爪的喊:求你不要再來找我,我答應你,一個字也沒透出去……”
神婆悵惘神色中透著恐懼,“在夢裡,我師父似乎在向‘那東西’求饒,我猜他不是啞巴,而是有事不敢說。”
“他帶著這個秘密入土,我能做就只有讓村人不提及這個忌諱。”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許多……
鳴沙塔崩塌的事,也就在近五十年內,可六十年前就已經流傳雪女的傳說。
害死當年幾十個北極村人,讓神婆師父失去一條腿的妖魔,與我要找的雪女,並非是一個人。
神婆說,妖魔出沒範圍是枯林山南麓,阿瑪扎爾河源頭處。
上次雪女將我引到了的地方,有山河初氣,足見是一處山脈中的河流盡頭。
雪女嘗試救姚婉兒,並曾向我求助,可見她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
雪女向我求助,和盤踞在北極村的妖魔,究竟有沒有關係?
就在我腦子裡紛亂時,神婆面露疲憊,惋嘆道:“如果我再年輕一點,實力強一些,興許能多幫些忙。”
“可惜,我現在只是個老婆子,連走路都費勁。”
“不過就算拼上我這條老命,我也得和你一起枯林山南麓,看一看把我師父害成那副模樣的妖物,究竟長什麼模樣。”
我猶豫許久,終而嘆息一聲,“你不用去了。至於你的仇,我必幫你報償。”
神婆愕然許久,站起身拍了拍佝僂的脊背,身子稍挺拔一些,“別看我這幅模樣,要論起出馬的功夫,不比我師父差太多。”
“就算幫不上大忙,我也能……”
“真的不用了。”
我將手掌貼在神婆眉心,口中誦唱咒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
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神婆的身軀沐浴在金光之中,她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我……我這是怎麼了?”
我指了指神婆的身後,她回望時,正看見自己的屍體坐在搖椅上,兩手耷拉著,肌肉已經僵硬,足見死去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