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驚聲道:“一百多斤!?”
“一百斤白菜算少的,有人多的人家得囤好幾百斤。”
來到東北,陸鶴鳴的精氣神都好上許多,“兄弟,你南國待太久,北邊好多人和事,你且有的學呢。”
……
日漸西斜,金光覆在茫茫雪原上,燦金色光芒瑰麗迷人,白皚皚的針松與柏樹披著金銀頂,偶爾撲簌落下雪團,砸在我們腦袋上。
陸鶴鳴緊了緊衣領,四下顧盼道:“兄弟,咱得找個歇腳的地方。這大冷的天在外頭過夜,是要凍死人的。”
白天就接近零下十度,晚上肯定還得冷。這裡的凍死人,並不是一個形容詞。
臨近北疆的區域,地形複雜氣候嚴寒,隨著白雪的覆蓋壓根看不見路,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原。
除非是本地人,否則在大雪封山的境地,沒人敢亂闖。
陸鶴鳴忐忑的道:“今天咱該不會真的在雪地裡……”
“別吵。”
我默唸清心咒決,將精氣神提升到頂點,凝望白茫茫的地平線盡頭,發現有煙火氣自北方嫋娜升空。
“向著我指的方向,全速進發!”
……
二十分鐘過後,我們到了一處不知名的村落。
天陰懨懨的泛青,有冰渣子噼裡啪啦的砸下,還伴著零星的雪點。
我們總算趕在太陽落山前,找到一家小飯館。
一家簡陋平房門口玻璃上,貼著飯店兩個字。
開啟玻璃門,裡頭掛著一層厚厚的隔熱毯,再掀開一層,又推開一道玻璃門,才進到裡頭。
老闆娘是個和我差不多高的中年婦女,“大兄弟,想吃點啥?”
“二斤散酒二斤餃子先上,一盆凍骨頭,再來個亂燉,有啥好肉都擱裡頭。”
我擺了擺手,“我不喝酒。”
“這不也沒算你的份麼。”
酒菜上足,陸鶴鳴吃得滿嘴流油,鐵鍋燉騰騰冒著熱氣,我渾身冒汗,驅散一路走來身上的寒氣。
外頭朔風獵獵,冰渣子混著雪花砸在視窗,發出噼噼啪啪聲響。
屋子裡爐火燒得正旺,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層蒸汽,老闆娘正靠在爐火旁打盹。
酒過三巡,陸鶴鳴雙眼微醺,大著舌頭說:“兄弟,你能在鳳仙和麥門冬兩個人手裡搶回肉身,又混到今天這一步,我……我佩服你!”
“情勢所迫,沒什麼值得你佩服的。”
從不喝酒的我,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嗆得咳嗽直流眼淚,那股子辛辣勁之後的回甘格外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