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件事一夜之間不脛而走,整棟住院樓所有病房醫護病患立刻知道了某個病房有個“大惡人”,打罵老婆、欺軟怕硬、窮困潦倒、吃不起燒麥……各種負面新聞如潮水般奔湧而來,令父親在醫院一度成為了“焦點人物”,被人指指點點,受盡了白眼。
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出院的時候,醫護人員都不願意和父親多說一句話,主治醫生只是可憐母親的處境,作為一個外人只能當著父親的面再三叮囑保養事宜,其實主要是說給父親聽,非親非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最後,女軍醫可能還是有一點不放心。便蹲下來,雙手抓著我的胳膊對我說:“小朋友,聽奶奶說,媽媽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你回去好好照顧媽媽,因為你是已經是一個小男子漢了,要時刻提醒、監督媽媽,多休息,少走路,少乾重活,記住了嗎?”
“記住了,奶奶,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我很認真的使勁的點了點頭,把這句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來,我們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可是,未知性和不確定性才是事物發展的根本規律。
而母親,始終也沒有嚐到燒麥是什麼味道。
出院。
父親帶著我和拄著雙柺的母親坐火車回家。
火車站距離醫院很近,2公里左右。按照成年人每公里911分鐘的正常行走速度來估算,約20分鐘就可以到達。如果乘公交車的話,加上等車的時間大概需要10分鐘左右;打車更快,最多5分鐘。
母親剛做完手術,身體很虛弱,再加上拄著雙柺走路,腿上的刀口還沒有徹底恢復,行動十分不便。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和做法,乘坐計程車去火車站是毫無疑問的。不用解釋。
能夠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大俠麼?想來即便是商鞅在世,發明了“腦回路度量衡”,也無法將大俠的思維方向和大腦回路度量出來。
這不,大俠不顧母親身體的不適,為了省下6元錢“昂貴”的打車費用,大俠決定帶著母親和我步行至火車站。
對於小孩子來講,只要開心的陪伴在父母的身邊,就能夠從任何經過的地方和看見的事物中尋找快樂,所以除了好奇心和體驗感的差異化,步行和計程車區別甚微。
對於母親來講,自然艱難萬分。
母親用雙柺勉強支撐著身體,用盡全身力氣拖動著“重逾千斤”的左腿,時刻小心提防著觸碰到關鍵位置時那深入骨髓的鑽心疼痛,咬著牙,皺著眉,汗如雨,小步小步挪行著。現在如果和蝸牛比速度,結局都是顯而易見的——蝸牛第一。
大約走了20分鐘。
“不行了,不行了,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腿疼的實在實在走不動了,你給我找輛計程車或者是找輛三輪摩托車吧,咱們坐車去火車站。”母親第4次無法忍受腿上的疼痛哭出聲來,央求著父親,“就算是我借你的錢,腿好了以後掙上錢我再還你。嗚嗚嗚……腿疼的實在是邁不開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