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愣了一下,但還是勾唇點頭,忍著鼻尖的酸澀,嗯了一聲。
平復了情緒,居居和龔工並排坐在草地上,而少珏則變成了一隻小狐狸,鑽進了居居的懷裡閉眼休息。
風輕輕帶起兩人的衣帶和長髮,而少珏那渾身柔軟的白色長毛,也迎著風輕輕晃動。
“這裡真好,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將南騁山案的真兇找到,為鄉親們報了仇,我寧願一輩子待在此地。”居居歪頭看向龔工,“只要舅爺平安無事,我便心安。”
只要龔工還健康地活著,自己就是有親人的孩子。
龔工緘默著看向遠處,許久也不曾說什麼。
“舅爺,我此番是奉了遲重上仙之命,前來給東海龍王送信的,他讓我送完信後便去南海等他。”居居有點可惜地說道。
雖然這裡如此美麗,可自己終歸是要走的。
龔工輕輕嗯了一聲,終於緩緩開口,“你只要做你該做的便可。”
該做的?
居居認真地看向身側這個正極目遠眺的老人,如今的他與初見時別無二致,可那眸光裡卻多了一份安逸。
“你祖母年輕時總喜歡說一句話。”龔工突然回頭向著居居看過來。
居居詫異地對上龔工慈愛的目光,心頭一暖。
龔工笑眼彎彎,繼續說道,“她總說自己是天命不凡,可她不明白這天命,很多時候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啊?”居居不明所以地看著龔工。
“她總以為天命會輕而易舉地落在她的頭上,可天命也會改變,孩子,你要明白,天命也需要自己爭取。”龔工轉頭看向遠處,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
居居疑惑不已,“我不明白。”
看著龔工,一時間只覺得雲裡霧裡。
“你會明白的。”龔工沒有繼續解釋,只是低低應道。
居居依依不捨地告別了龔工和少珏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南海。
雖然南海是第一次來,但這四海龍宮的建設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居居便學著西海和東海的樣子,長袖一揮,便開出一條去往海底龍宮的小徑。
不過,小徑才剛剛展現,便見那浪頭上閃現出幾個舉著三叉戟的蝦兵蟹將。
他們對居居怒目而視,揮舞著兵器怒喝道,“是何人要擅闖南海!”
擅闖?
居居心中苦笑,與西海和東海相比,這南海的守衛倒是挺森嚴。
“刑獄殿女官故居,前來拜見龍王。”居居從袖帶中掏出了刑獄殿的專屬令牌,只是一眼,兩個蝦兵蟹將便收起了武器,拱手向著居居施禮,慌亂地說,“失禮失禮,小人有眼無珠,冒犯神女了。”
將令牌揣進懷裡,居居竟是看也沒向兩個蝦兵蟹將看一眼,徑自提步走向龍宮。
她並非是怪罪這兩個蝦兵蟹將不認識自己,只是心裡想著遲重交代的事情,不敢耽擱,也便不願意過多寒暄。
來到南海龍宮宮殿前,居居便被南海五光十色的絢爛晃得眼睛也睜不開了。
原本以為這四海龍宮,應當屬東海最為富饒,可如今來到南海後方知,這南海比之東海更加奢華。
且不說宮殿玉柱上鑲嵌著的都是金玉珠寶,單單是這龍宮殿門前的一株高聳的珊瑚樹,這價值已經抵得過整個西海了。
“請諸位稟報龍王,刑獄殿故居求見。”居居靜靜地在宮門前,仰起臉對守衛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