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心裡連連苦笑,這遲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自己永遠都猜不清楚。
從見到於奇正開始,遲重便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如今卻如此恭敬地向著於奇正行禮,如此強烈的反差,就算是傻子看了,也要納悶好半天!
於奇正愣了好半天,還是居居咳嗽了一聲,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回禮,“上仙說哪裡話,老冥王被害的案子是我冥界的恥辱,還望上仙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
於奇正的語氣和神態都十分誠懇,完全看不出半點糊弄。
遲重滿意地點頭,“我定竭盡全力。”
於奇正站在原地,滿頭大汗,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紫。
雖說他是冥王,且不論他剛剛才上任,根基尚且不深,即便是如老冥王那般,做了一輩子冥王的人,遇到像遲重修為深厚的上仙,也要三叩九拜才是。
更何況,遲重不僅僅只是一個閒散上仙,他還深受天君信任,掌管著刑獄殿,這權衡之下,遲重對自己突然這般恭敬,倒讓他極為不安起來。
遲重笑眯眯地看著於奇正,抬手在他肩上輕拍了拍,玩笑道:“冥王不必緊張,我刑獄殿想必常有機會來冥界走動,往後還需冥王多多照應才是。”
“上仙言重了,若不是因為上仙是刑獄殿的仙官,我倒是樂意上仙常來冥界走動!”於奇正用力扯著唇角,擠出一個微笑。
居居看在眼裡,心裡覺得好笑,這於奇正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呢!
也不知道遲重為什麼要逗於奇正,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好玩?
往日遲重並不是一個很喜歡捉弄人的人,當然,遲重已經捉弄過自己很多次了!
一想到曾經自己也是受害者,看向於奇正的眼神裡便不自覺地生出同情。
“既然如此,勞煩冥王將橫齊帶來房間見我。”遲重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囑咐道。
目送於奇正領命走出房間,居居仍舊瞬也不瞬地盯著遲重發呆。
遲重輕笑一聲,問道:“因何如此看我?”
“你在懷疑於奇正!”居居歪頭尋思了好半天,篤定地說道。
在居居看來,遲重的反常,正是因為他的動機。
只是,他如此明目張膽,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遲重唇角越揚越高,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了。
對上遲重認同的目光,居居心裡明白,自己這是猜對了!
“可李氏也有很大嫌疑,方才她雖言辭鏗鏘,但目光躲閃,尾音中還隱約帶著顫抖。”居居眉目深鎖,仔細回憶著每一個可疑的細節,“加之這副畫,起先我與冥王都不曾留意,那畫中一點紅暈,分明就是紅衣女子!”
再次將目光鎖在了那副畫上,那一點紅暈過分耀眼,以至於險些誤導了眾人。
“上仙,那李氏與老冥王究竟是有何瓜葛?”抬起眼睛,好奇地看向遲重,不解地問道。
那會兒李氏在時,聽遲重說,她和老冥王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秘密。
遲重坐在書桌前,拿起了狼毫,長袖一揮,面前已是煥然一新的宣紙。
見他筆鋒抖擻,片刻間,桌前的宣紙上已是一片游龍戲鳳的墨跡。
“暗藏玄機?”居居痴痴地望著桌前的四字真言,一頭霧水。
這遲重在打啞迷,可自己完全猜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