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暗暗皺了皺眉,不解其意地盯著遲重。
“愣著做什麼,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遲重挑了挑眉,不耐煩地向著居居質問道。
居居再次一怔,這遲重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次冒險前來,是要救走龔工的,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我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嗎?我命令你,帶著龔工隨我到寢殿來。”遲重聲音一提,警告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不敢!”居居終於清醒了一些,慢慢垂下眼簾,低低應道。
既然不知道遲重想要做什麼,反正現在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向後退了一步,順勢伸手拉住龔工的胳膊。
這一拉,居居連忙鬆手,騰地轉過頭,瞪大眼睛看向龔工。
那胳膊,斷了!
是誰,竟然活生生打斷了龔工的胳膊?
對上龔工莞爾輕笑的眼眸,居居淚水噴湧而出。
“要審便審,我無所懼也!”龔工避開居居的視線,也不等居居說什麼,竟是越過了居居,大搖大擺地向著遲重的寢殿走了過去。
遲重看著居居,見她已經淚眼模糊,大跨步向前,伸手扣緊了她的手腕,拉著她走進了寢殿。
寢殿的門被重重地帶上,遲重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居居的手。
居居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眼去看龔工,更不想去看一眼遲重。
“我有辦法救你們。”遲重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傳來。
居居腦袋裡空白一片,此時此刻,滿心全部都是對龔工的愧疚。
“你為何要幫我們?”龔工對上遲重的目光,冷靜地問道。
遲重淺淺一笑,“愧疚。”
愧疚?
“當然,不止愧疚,救下你們,於我有利!”遲重收回了留戀在居居身上的目光,重新看向龔工。
龔工眼睛一眯,“願聞其詳!”
這既然是一場交易,那便要做出交易應該有的樣子。
“曾有一姬,名喚春,此姬冒死救我,為報救命之恩,我託師兄南恆將此姬的魂魄託生於凡間,便是南騁山故居。”遲重一字一頓地說道,“居居雖不是春姬,但到底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想護她。”
居居慢吞吞地側過頭,抬眼看向遲重。
遲重所說的這些,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而師父南恆也從來都沒有對自己提過半個字。
可這個時候,遲重為什麼要說這些?
“我以為居居心悅天禹,為了讓她擾亂天禹的心,便讓她跟著天禹去了東海,這才發生遇刺一事,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居居。”遲重垂下眼簾,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榮光。
居居便這樣瞬也不瞬地盯著遲重,望著望著,忍不住苦笑。
一直以來,遲重給自己的感覺都是高不可攀的,饒是得知他為了達到目的利用了自己,可遲重身上與神俱來的華貴與雍容還是讓人自慚形穢。
可現在,遲重就站在自己的身側,他耷拉著眼皮,似乎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