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運轉內力,吸收碧霖丹的精華。”閻離解釋道。
“閻師兄,不知這顆碧霖丹有何特殊之處?”靜華問道。
閻離捋須微笑,又指了指趙雲,“這還得多虧這你寶貝徒弟,他帶回來的蛇膽,乃是化形妖靈的蛇膽,除此之外,他還送了老夫一顆化形熊妖的熊膽,我一時沒忍住,也給放了進去。”
靜華釋然,“師兄妙手,這位白姑娘怕是要因禍得福了。”
說話間,白芙已經收功完成了吸收,緩緩睜眼,眸如秋水含光,一絲靈光閃現。
白芙突然從榻上下來,又俯身跪地,“多謝三位的救命之恩,只是白芙心中還有牽掛未了,怕是不能留身報答,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誠心以報。”
靜華伸手將白芙扶起,緩緩道:“出手救你,也不過想讓離火派少造殺孽,你既與我徒兒相識,自也不必掛心報答之事。”
“多謝前輩。”白芙又朝靜華欠身一禮。
“白姑娘現在感覺如何了?”閻離突然問道。
白芙又朝閻離行了一禮,回道:“多謝前輩贈丹之情,晚輩不但傷勢全復,而且體內劍脈又有突破。”
雖不懂白芙說的劍脈是何,趙雲還是不由替白芙感到高興,而且還有一種良好的成就感。
閻離又多問了幾句,確定了白芙身體完全沒有問題,便閃身而去。
見閻離離去,趙雲從懷中掏出一物道:“白姐姐,你看這是什麼!”
看到趙雲手中的東西,白芙臉上一紅,將頭低了下去,嘴裡小聲問道:“怎麼會在你那裡?”
“我問楚師兄要來的,現在還你,你再也不用追著他要了。”說著,趙雲將東西遞了過去。
白芙慌張的接過,嘴裡輕輕吐了句謝謝。
見兩人因為一封摺紙,表情奇怪,又顯得神秘,靜華不由好奇,但又不好意思探問,便以準備點心食物為由抽身離開。
等靜華離去,趙雲彷彿一下子沒了壓力,一時間變得活躍起來。
“白姐姐,你方才說你還有未了之事,說的是不是關於這封贖身契的事?”
白芙將贖身契收起,幽幽的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你是不是好奇,我之前為何會以花魁的身份出現在瓊瑤大會?”
趙雲點了點頭,又疑惑道:“那跟這個贖身契有什麼關係?”
一陣清風吹來,拂動白芙鬢角青絲,也勾起了一縷惆悵的回憶,白芙將床頭的長劍拿起,輕輕撫看,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在擁有這柄長劍以前,我並不是修士,只是一名闕月樓的煙花女子,幸得從前家境薄緣,學過一些琴技,這才能夠以藝伎身份守得潔身而苟活,儘管有不少權勢之人曾願為我贖身,可我從未答應,只因他們眼中只有欲求,而無真情。”
“突然有一天,樓裡來了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那男子一連點了數個姐妹,無一喜歡,直至聽到我的琴音,他才面露喜色,又不禁打問起我的身世,我一一回答,誰知,他竟不嫌我身份貧賤,亦將他的身世告知於我,我這才知道,眼前這名俊朗健談的男子,名叫青歌。”
“一身青衣,聲色爽朗,是不是跟青歌二字很配?”白芙突然抬頭看向趙雲。
趙雲愣了下,忙點頭回道:“是挺配的,那接下來呢?”
“後來我們就在雅房內談了一天一夜,其間,我撫琴,他飲歌,他望我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慾望,就好像見到了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只有相見恨晚的高興;我望著他,亦覺得如他這般的人,若能是自己朋友那該多好,可我自卑於自己的身份,哪敢提朋友二字?”
“一連數日,他每天都會來闕月樓光顧,每次也只點我的名字,讓我相陪。終於有一天,他告訴我,他以後不能來了,若是願意可以跟他而去,我心中也早有這樣的期盼,聽他如此說甚是欣喜,等問完贖我的價錢,他告訴我兩日後再來,到時將帶著我一起走。”
“等他離去,我便躲在屋內,不見任何客人,只等他來贖我,一直到了第三日,我才梳洗打扮,只等脫去枷鎖與他漫遊世間,可一直到了暮色斜窗也不見他來,我頓覺失望,也看清了現實,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又豈會打心底裡看得起我?我終究不過是他穿柳過花時遇見的過客,與我相談甚歡,也是因為一時寂寞興起,我不怨他,只怨恨我自己命賤。”
“我趴在一堆收拾好的細軟中埋頭痛哭,門卻被一陣大力推開,我滿懷希望的抬頭看去,門口卻站著一臉怒氣的餘娘,她是闕月樓當家的,此時來定是要質問於我,幾日來未曾接待客人。”
“誰知餘娘只往桌上丟下一把長劍和一封書信,便又怒氣衝衝離開,我開啟信封,裡面是我的贖身契,和一張記載了劍訣的紙片,我慌忙奪門而出,一直追到了街上,也不見他的人影,我回到樓內,問餘娘他的下落,餘娘只告訴我,那人交了錢便離開了。”
“從此,我便仍舊以花魁的身份待在闕月樓,只等有一天他來尋我,後來我修成劍訣,便四處尋找,至今仍是未找到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