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個強大的集體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能時不時地體驗強大帶來的各種見聞,一方面必然心生與有榮焉的榮譽感,另一方則是歸屬感“蹭蹭蹭”地往上漲。
陰氏只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成長到這般程度,人口不是買來就是搶來,沒有發生過內亂除了因為時代侷限性之外,主要就是擁有幸福感。
那個“時代侷限性”特指的是缺乏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當前時代的話語權不是在一國之君手裡,便是被貴族階層所掌握,再來便是習慣了這樣的社會形態,某種意識也沒有得到覺醒。
愚民什麼的?現在沒人去玩,純粹就是社會沒得到某種“進步”罷了,哪裡需要玩愚民這麼高階的手段。
等待需要玩“愚民”的時代,前提是已經有那麼一部分人已經覺醒,他們被“階級”所吸收,再反過來帶頭去坑那些沒有覺醒的人。
是不是充滿了諷刺?然而,現實不但顯得諷刺,甚至是充滿了殘酷啊!
宋彬那麼賣力當然也有理由,他在陰氏得到的遠超自己的想象,有什麼理由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任何一名家主只要能夠秉承多勞多得,再來就是做到有功必賞,願意劃出土地進行分封(臣下之臣),為之效力的人必然會施展渾身解術賣力幹活的。
而呂武完全有資格進行分封,只看大不大方而已。
但凡是個“大夫”級別的貴族都有進行分封的資格,例如給家族某人一個“士”的爵位。
而貴族分封“士”是一件必須的事情,等同於在完善自己家族的武力構造階層。
那個“士”不是貴族階層,只是擁有了一部分屬於貴族的特權,他們還是軍隊裡面的基層軍官。
沒有納賦之前,呂歡基本沒有機會跟“士”這個階層進行正經的接觸,他發現自家的“士”在說話時的口音著實是有點多,甚至發現好些人在講什麼,需要很認真聆聽才能聽懂。
從這裡也能看出陰氏“士”的來歷之複雜,絕大多數當然有一口標準的晉音,極少數有講秦腔、許言、鄭語,乃至於是楚音、狄話,近期甚至出現了一口齊國方言的人。
當然了,他們說話可能不標準,能聽懂晉語則是必然,要不也不可能成為“士”。
這個純粹是陰氏被逼的。
情況允許的話,誰又願意自家的部隊裡面出現這種情況,簡直跟大雜燴一般了。
這個也跟呂武沒有派遣真正的陰氏精銳南下有關,王牌師肯定不能是那樣。
士兵方面,晉語表不標準沒關係,能聽得懂就行。他們負責的只是執行。
宋彬被問及自家為什麼會是那種情況,源於沒想過這麼高階的事情,一時間被呂歡給問得愣在當場。
“這……”宋彬知道事情很不對,無法給出什麼答案,遲疑著說道:“主已層層甄選,我家戰時不亂便可。”
呂歡用最簡單的思維來進行理解,發現自己家似乎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的樣子?
好像也是!
成員來源複雜,基本的語言統一都沒形成,有那麼點外強中乾的本質,一旦遭遇到挫折就要被看大戲。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呂武才動不動就亮一次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