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一旦弓的質量都差不多,城牆上的弓箭手有高度的加成,他們的射程肯定會比城牆下遠一些。
老呂家的弓箭手在盾牆的掩護中,頂著箭雨不斷推進,直至向前十五步左右,一串密集的梆子聲被敲響。
剎那間,挽弓帶來了很大的動靜,隨後便是一片黑雲從地面升空。
尖銳的破空聲中,箭鏃為三稜箭頭的箭矢,它們飛越了一段距離,失去動能後,慣性使之開始下落,又產生了新的動能。
一支一支箭落下,大部分並沒有命中目標,插在了女牆或是城牆過道的泥土中。
一旦命中目標,必然會三稜箭鏃破開甲冑或是布料,再鑽進人的血肉之軀,綻放出血色的花朵。
一波箭雨之後,老呂家又連續齊射了六波,直接將長度約四百米的城牆段給清空了。
其實也沒將守軍全射死。
超過一半的許國兵在老呂家的弓箭手開始射箭後,沒死在第一波的許國兵肯定要躲。
他們不是躲在女牆下面,便是早早跑了。
而在老呂家的弓箭手發威時,一部分輔兵則是合力扛著攻城梯開始衝鋒。
他們的任務是將攻城梯搭上去,完事不能往回跑,就近躲在城牆角便是。
推著攻城車的輔兵則是喊著整齊的號子聲,不斷不斷地一寸一寸推著攻城車前進。
呂武嫌棄光憑人力推起來太慢,命令牽來牛開始拉動。
而一開始沒出動牛,可以說是一種失誤。
其實也不算是失誤。
誰能想到僅是發射六波箭矢,城牆上的許國兵就躲著不敢現身呢?
攻城梯已經搭上去。
身穿鐵甲的戰戈兵以二十五人為一隊(兩),刻板地保持相對整齊的隊形,小跑到一架攻城梯邊上,有序地開始攀爬。
有了牛的拉動,攻城車行進的速度增快,耽誤不了多久肯定能抵達該到的位置。
這時候,城門被封死的壞處就顯現出來了。
要是城門沒封死,許國軍隊開啟城門出來衝一波,怎麼都會打亂老呂家的攻城節奏,不至於城牆被攻城方遠端部隊壓制,導致完全陷入被動。
事實上,正確的守城方式該是在城外留下數量合適的部隊,不是將所有的部隊都調進城中。
可是駐營或建造永駐工事,與之城池形成掎角之勢,怎麼都能迫使敵軍不敢傾全力攻打城池,並且還能襲擾敵軍,又或是作為反攻的機動力量。
哪有將軍會傻乎乎將所有部隊全調進城內,給予敵軍合圍的機會,又讓自己陷入絕對的死地的呢?
“陰氏‘師’攻之不緊不緩,有強軍之相。”欒書自認眼光不差,卻是又說道:“只是陰武過於謹慎,合該以雷霆之勢一‘鼓’而下。”
這個“鼓”指的是一通鼓,泛指一定時間內。
士燮看了一眼欒書,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想道:“陰武攻陷城池為晉國之最,元帥並未攻陷城池戰績。言語苛刻為哪般?”
欒書並不是在沒事找事。
他們這一次攻打許國,是要對吳國展示肌肉,肯定是越快攻陷越好。
而這時,兩輛攻城車已經推到城牆邊上,落在的木板搭在女牆上。
五百重步兵分為兩隊,分別從攻城車開始登城。
在重步兵發起進攻之前,早有戰戈兵上去牢牢佔據城牆段,並且在向另外的城牆段發起攻擊。
呂武很是愜意地對葛存說道:“此城為我家獨自攻取,城內之物六成歸我。”
葛存兩眼都快發光。
攻克一國都城,哪怕這個國家很弱小,但也是都城。
這一次,老呂家要發啊!1603466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