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東文一家子也隨之而上,坐在陸凌的對面座位。
“東文叔。”
“陸凌……”東文叔面帶愁容,草草地應付,他仍在慚愧吵架的事情,見到陸凌爽朗的表情,有些慚愧。
“嗯?”陸凌側目。
鄰座的是古薰兒,古薰兒俏臉微凝,心中暗喜,急忙招招手指跟陸凌打招呼,燦爛的笑容,連高興的話語都忘了吐露。
——陸哥哥,又見到你了~!
可,那名少年笑笑後,便對她失去了興趣,讓她有些失落。
車內陷入平靜,馬車啟程了。
一路上,古薰兒偷偷盯著少年的側臉,少年只是用手託著下巴沉吟著發呆,看都沒看她一眼,似乎只把她當陌生人。
她垂下了美眸,盯著自己光潔的小腿,腳丫子盤在一起,手指在膝蓋上攪啊攪的,苦惱於想不到搭話的理由。
陸凌突然看向叔母懷中的東文琪妹妹,掏出地球木雕,哄騙小孩子似的,說:
“東文妹妹,給你個圓木雕玩玩。”
“不要!!”
“那你能不能不要踢我了,褲腿全是你的腳印,這麼無聊的話,玩球去吧。”
“讓你不救花花!讓你不救花花!”貝齒咬著下唇,東文琪又狠狠地賞了陸凌幾腳。
“喂,別踢了。玩球去!別說不要嘛,握在手掌裡像把玩核桃那樣玩,能延年益壽的。”
陸凌拿出圓木雕,強塞進東文琪手裡,啪的一聲,被東文琪拍掉,車內一陣顛簸,似乎馬車滾到了石頭。
而陸凌的木雕不巧的劃出一條拋物線,眼看就要摔出紗簾門……
!!
“刷”的一聲,一隻大手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木雕。
那隻手,青筋如蛟龍纏繞,矯健有力,稍稍用力便能捏碎木雕似的。以至於某人生怕辛苦雕刻了一星期的“地球”木雕被捏碎了。
迫於無形的壓力,陸凌只能幹瞪著眼著急。
“這個木雕。是你雕的?”健碩的男人,發出與冷酷外表不一致的和善聲音。
“嗯,對。”陸凌抬起視線,打量起眼前的人。
頭戴竹編斗笠,兩段黑斗篷包裹著粗壯的身體,斗篷裡似乎還抱著一把刀?
嘴帶淡笑卻十分的陰沉,臉上的刀疤累累向人宣告戰鬥碩果,渾身上下散發一股不祥的氣場,如舉鐮死神般,死一樣的沉寂。
此人,正是不久前在遠處和自己對視的斗笠男,那個想殺了自己的人!
斗笠男把玩了一會兒木雕,便失去興趣地遞過來。
愣了幾秒,
陸凌才接過木雕,表面上端詳起木雕的浮紋,暗地裡卻是對斗笠男察顏觀色,發現木雕的七大洲四大洋依然美麗無垢後,才鬆了口氣。
手心上早已沾了汗水,太大意了,為什麼沒有早點注意到他在車上!
“先生,這麼熱的天……為什麼你穿的這麼保暖?”陸凌笑笑,用天真無邪的童音,放鬆對方對自己的警惕。
他可忘不了,在路上與斗笠男對視時,性命被對方緊緊捏住的那種恐懼感。
或許,那時的斗笠男,是真的想殺了他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