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場景有些奇怪,沒有什麼桌床櫃之類的生活擺設,感覺空間很開闊沒多少東西。
在開門方向這側的牆面上,有一個轉角形的櫃檯,就像酒館裡那種正面一個橫條,側面有一個轉角的櫃檯。此刻正面的橫條櫃檯外整齊地擺放著四把高背椅子,除此外再無其它。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眼看進去東西雖然不多,但卻透著一種詭異的華麗感。那櫃檯不知道是什麼木質,貴氣的酒紅色,表面似乎塗了一層防腐塗料,光滑的檯面像鏡面一樣明亮。
而在櫃檯外沿的地面上,撲了一小圈精美地毯,四把椅子不止做工考究還有著精緻的雕紋。就這簡單的幾樣東西,卻透著一種精美的奢華感,就算比起大家族的書桌也毫不遜色。
大門推開,索爾擋在門口愣了愣,艾蕾莎和塞蕾歐從索爾肩畔各擠出半張臉,向門內窺視著,傑拉比則在眾人後面蹦蹦跳跳。等三人看清屋裡的環境後,全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因為在櫃檯後面,正站著一個……女性吧,至少從身材上看起來是,穿著一身稍顯華麗的褶皺紋禮裙,表面還套著條圍裙,這種裝扮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大家族裡廚娘之類的人物。
三人之所以被嚇退一步,是因為這個女性的身體很正常,但頭顱卻有些不對,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沒有頭顱一樣。索爾之所以愣了片刻也是這原因,但仔細看過後並不是沒有頭顱。
索爾脖頸略歪朝一側,得到了更多的視野和角度,很快看清她的頭顱其實是一塊墓碑。
只不過門開啟的瞬間,這個墓碑頭顱的女性是側身對著眾人,所以眾人第一眼看到的是不算太厚的扁墓碑側面。再加上邏輯思維對於不合理事物的潛意識否定,眾人看成了無頭。
不過即便有塊將近肩寬的墓碑取代了頭顱,這離奇一幕顯然也是不正常的,詭異至極。
這個墓碑頭顱的女性似乎並沒有關注索爾等人的到來,她正站在櫃檯後顧自忙碌著。用一塊抹布擦擬著櫃檯上的灰塵,整個人時而還會稍稍橫挪腳步,在櫃檯裡移動著擦來擦去。
跟隨著索爾的視線看清她的樣貌後,眾人呼吸不禁一窒,但被索爾及時地話語制止了。
“記住不要長時間緊盯著別人看,最好把她當成一個活人,還有進去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儘量不要做出慌亂失禮的行為。”索爾低聲對三人耳語幾句,然後率先走進了屋子裡。
等眾人跟隨索爾小心翼翼走進屋內後,索爾轉身面對著櫃檯得到了更多視野,發現剛才因為角度問題眾人沒看清,墓碑女性身後的牆面上,實際上還有個內嵌的小櫃子和小隔間。
櫃子裡只有一層臺板,臺板上不多不少正好擺放著四個精美紋路的盤子,似乎是餐盤。
整個半包圍的櫃檯和牆面形成了一個整體,在靠近櫃檯轉角位置的牆壁上,凹陷進去了一部分形成了一個小隔間。那隔間稍窄,兩尺多寬的樣子,第一眼看去也看不出具體作用。
至於這個墓碑女性的正面……好吧,對方的頭顱的確就是塊墓碑。整塊墓碑像是從肩膀上長出來一樣,墓碑表面被歲月折磨得有些龜裂,還有些類似青苔般的玩意附著在碑面上。
那墓碑就和墓園裡常見的那些差不多,方底拱頂,拱頂上還豎著個枝幹套著小圓圈的十字。說實話這一幕乍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沒人敢笑,接受力稍弱的三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畢竟這女人的樣貌明顯已經遠離生物層面,誰知它會不會突然暴起發動什麼詭異攻擊。
索爾只是大致掃了眼墓碑,就陷入了飛速的思索裡,發散思維一時間像海潮一樣洶湧。
她是誰?她現在算活著還是死去?她存在於這裡的目的和意義?她就是規則的主人?
不過索爾最在意的問題還是,這裡有不多不少正好四個椅子和餐盤,剛好和自己這邊四人的人數匹配。巧合嗎?又或者,這其實是稻草人那四個怪物的家?索爾一時也無法確定。
房間裡寂靜無聲,只有墓碑女性微微低頭擦擬櫃檯的動作在持續。三人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光是面對這詭異一幕都很不容易,眾人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您好,女士,冒昧打擾。”最終還是索爾抬起頭來率先出聲,甚至還對著墓碑女性微微行了個禮。這一幕看起來或許有些傻氣,但索爾身後的三人趕忙照做,總比干站著要好。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那個墓碑女性連頭都沒抬,只是低頭擦擬著光可鑑人的櫃檯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