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天沒有理會丁康傑,站在一旁不說話。
包老師停止尖叫,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王小天,恢復了正常表情,快步走進大廳。
大廳有上百平方米。右手邊靠牆的位置,有一排鐵櫃臺,高一米半左右,寬半米左右,長足足一面牆。
櫃檯上靠近王小天進來的地方,擺著一個硬紙殼的小牌子,上面用紅色墨水寫著“借書處”,在遠處擺著另一個同樣的小牌子,上面用黑色墨水寫著“還書處”。
櫃檯上方只有二十多厘米高的空間,再往上便是胳膊粗的鐵柵欄。從外面看,櫃檯就跟監獄的探望室似的。
櫃檯裡面,是一個個小書架模樣的小推車,上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在往裡面的牆上,開了兩扇巨大的門,門上有兩塊木製匾額,分別雕刻著“借出、還回”。
從開啟的門口看去,靠額一看到裡面,擺放著一排排巨大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
借閱臺對面是一排排桌椅,都是榆木、槐木、柳木等,廉價的硬木所制,靠近櫃檯的地方放著一個木牌子,上面寫著“閱讀區”三個字。
三四十名學生,穿著芙蓉學院院服,三三兩兩散佈在閱讀區。他們的眼睛都望向王小天,彷彿一群調皮的孩子,看到了新的玩具。
學生每三年換一批,雜役幾乎半年,就被欺負跑一個,這樣的場景,包老師經歷過多次,都已經麻木了。
對此,她心裡其實也很不平。但沒辦法,這些學生才是高高在上的大爺,那些雜役只是腳底下的泥土,任這些大爺們踩踏。如果不是有校規做護身符,她也不會比雜役強哪裡去。
所以,僅能保全自己的包老師,只好壓抑住心中的不平,掃了一眼學生們,道:“這是新來的雜役。來,你給大家說說,叫什麼名字。”
王小天向眾人鞠了一躬。
雖然他從陸禹笙的介紹,以及包老師的反應中,能夠看出來,這幫學生不會給他好臉色。但在沒有鬧僵之前,他還是要先禮後兵,這樣才能佔道理。
他掃視了一遍這些學生,大聲道:“我叫王小天。”
丁康傑大聲道:“別那麼多廢話,我們不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另一個學生跟著起鬨,“就是。我們沒興趣知道,低等雜役的名字。你叫阿貓、阿狗,還是狗屎、二愣子,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王小天一本正經地道:“還是有關係的。我真叫狗屎的話,每天都從你們嘴裡出來,你們不噁心,我也會噁心。”
大廳裡立刻鴉雀無聲。
學生們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小雜役,竟然牙尖齒利,變著法子罵他們。
過了一會,有人取笑那個起鬨的學生,“葛飛羽,他竟然罵你嘴裡吐狗屎。”
眾人立刻爆發出一陣鬨笑。
葛飛羽面色通紅,惡狠狠地望著王小天,不知道該怎麼出這口惡氣。
王小天望著取笑葛飛羽的學生,道:“你嘴裡剛剛就吐出來狗屎了。”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
葛飛羽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望向王小天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惡狠狠的。
那個取笑葛飛羽的學生,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大聲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找麻煩?剛才從你嘴裡,也出來好幾個狗屎!”
王小天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說:“我只是個雜役,人窮命賤,來這裡就是為了討口飯吃。被人噴幾回狗屎,除了忍著,還能怎樣?你們都是天之驕子,芙蓉學院的驕傲,和我這樣的小雜役相比,豈不是降低了你們的身份?”
取笑葛飛羽的學生,明知道王小天,剛才又罵了他一次噴狗屎,卻不敢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我們高貴,你低賤就好。”
王小天翻了個白眼,“你高貴,難道就不拉屎了嗎?那你是個貔貅啊。再者,你高貴的只是身份,而不是品格。”
那學生急眼了,“誰說我高貴的只是身份?誰說我沒有高貴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