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前,大周皇帝陛下曾經顯身於雍州城上空,欽封悟虛大師兼任守城將軍。為何如今又派了人前來?”天殘宗回香樓的章春秋,忽然低頭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
“章道友,是質疑陛下的決斷,還是質疑曾某在說謊?”曾山冷聲言道,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副明黃卷軸,朝著空中一擲。
便只見,那副明黃卷軸,自動徐徐展開,沒有字跡,只是有一尊玉璽虛影浮現,虛影立體,纖毫畢現,氣息威嚴。
見此狀,三大世家家主,皆露出一絲肅然之色。
“此乃朝廷玉璽印記,做不得偽。”肖家家主更是暗自傳訊給悟虛。
悟虛雖說是第一次見到大周朝聖旨,但也聽說過。其實,悟虛也不相信,曾山會來雍州假冒一個守城將軍。那章春秋,如此說,一則是想壓一壓曾山的囂張氣焰,二則恐怕還存了挑撥自己與曾山的心思。
悟虛朝著肖家家主含笑點頭,然後隨著旁人,將神識放出,朝著那玉璽虛影探去。
果然,真正的旨意,便在那玉璽虛影內。內容不少也不多,先寥寥數語,嘉獎悟虛推動改制變法,修建天眼大陣及修士院,隨後言道,改制變法,事務繁多,特命御前侍衛曾山出任雍州將軍,全權負責守城緝私,清剿逆賊。
“曾某臨行前,陛下有言,所謂緝私,一則靈資上繳,若有藏私者,即行緝拿,二則邊關通貿,若有走私靈資者,即行緝拿。”曾山一邊飲著春靈酒,一邊淡淡說道。
聽雪閣,一片寂靜。除了曾山,“何其峰”,左右參將,其他人都是不由一陣神情變幻。悟虛也不例外。
曾山見狀,笑了笑,對著虞仙子、章春秋、呼延慶,說道,“三位也不用傳訊求證,長老院的法令,明日便會正式頒佈。”
虞仙子倒還好,章春秋和呼延慶一臉的陰沉,忍著怒意,起身朝著曾山拱了拱手。若真如曾山所言,凡以中品靈石計的靈資和功法,須得由官方統一流通,那這大周境內雍州城的回樓也好,奇異館也好,還有什麼油水?他們不過是被矇騙的棄子罷了。
目送章春秋、呼延慶匆匆離去,雖有些驚訝虞仙子依舊端坐在那裡,曾山卻只復又飲了一杯酒,對著三大世家家主,沉吟說道,“朝廷對各州各府各城的世家,其實頗為看重的。正是世家,為我大周源源不斷地輸送了諸多好的根苗。這是陛下的原話。”
他最後這句話,說得很重。三大世家家主,臉色頓時一片慘白。最後,在曾山冰冷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地離去。
“將軍,我等即刻前去查封四海酒坊”雍州駐軍左右參將,同時起身,抱拳請命。四海酒坊,乃雍州城內最大的酒坊,其背後之人正是那死得不能再死的陸子海。
曾山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酒,都收好,人,全殺了吧。”
悟虛緩緩給自己酒杯斟滿了酒。
虞仙子含笑巋然不動。
臘梅仙子蔣萍,默然不語。
蘇吉,看了看旁邊的“何其峰”,緩緩站了起來,卻是對著悟虛拱手說道,“城主大人,屬下去準備些酒後瓜果。”
悟虛,深深地看了蘇吉一眼,擺擺手,對著蘇吉言道,“你與法峰皆是我左膀右臂,些許小事,只須吩咐下去便是。”
曾山,看了悟虛一眼,忽然對著蘇吉淡淡笑道,“即將晉升真靈的儒門修士,在這裡做跑腿掌櫃,實在是有些屈才。”
蘇吉,行禮,恭謹回道,“將軍謬讚了。”
曾山,隨意地揮揮手,又對著臘梅仙子蔣萍說道,“仙子身影飄渺,若離若去,幽香襲襲。明日,曾某定當親至梅園拜訪。”
他話音剛落,那蔣萍的身影,更加淡去,終歸於無。只聽得蔣萍的聲音,遠遠傳來,“本宮在梅園恭候將軍。”
曾山哈哈大笑,又對著虞仙子說道,“傳聞虞仙子不同意與天殘宗莫山的婚約,是以宗門降罪,罰派虞仙子到天殘宗在雍州的離情閣。今夜看來,卻是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