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二服食用了通靈丹丹粉之後,魔性大發,將悟虛賜予的那把魔劍舞動起來。一招一式,竟然有板有眼,頗具威力。
悟虛看了片刻,不禁啞然,竟然正是李明珊的紫陽劍法,不過是李明珊入魔之後的。果然如此,悟虛暗道,卻也不再管他,遂自去密室,盤腿而坐。
如今,要建修士院,便須得有靈資,而要有靈資,便須得從邊貿二字著手。但邊貿之事,利益牽涉錯綜複雜,還有不少未知變數,悟虛只得入定而觀。
佛門有放下一說,便是普通人,許多時候,諸事繁雜,也可以先暫時放下,然後再看清理順,或者獲得靈感。但修行之人,面對問題,則不會是單單暫且放下,而是要參照修行中的戒定慧。關於戒定慧,釋儒兩家,皆有論述。所謂戒而後能定,定而後能慧。
當然,悟虛此刻的入定,只是初定,非甚深禪定。
悟虛,於初定中,復微微起心動念,觀照一切。所有邊貿相關的人和事,浮光掠影一般,如微塵,如潮水。。。。。中間偶爾還有雜念,或其他的事,隨之暗潛而來。又有一些看似毫不關聯的色相,甚至是一抹微光,或是一種幾不可聞的聲音。。。。。
這也是一種修行,而且是一種類似“出世”的修行。若不起心動念,只在定中,便得自在,卻偏偏又要起心動念,觀照世間諸多因果業緣。而且,如此入定觀照,不同於初學此法門的入定觀照。初學此法門,是觀照而後欲入定,而悟虛此刻是在定中,復觀照。
之前,所謂邊貿交易,都是修士將各種靈資放在儲物戒中,隨身攜帶,不受檢查,難以檢查。便是改制變法,為了防止修士私自倒賣大宗靈資,難道便要對不屬於魔域商會或通易院的修士,進行搜查不成?。。。。。。。
虞仙子等提出的所謂簡化通貿流程手續,降低關稅,莫非是收到什麼風聲,到時候大周與魔域在雍州城的邊貿,便完全是官方之間的交易,譬如商會和通易院進行?所以,是有賬目可查的?。。。。。。
,悟虛記得當時,虞仙子是向自己這個城主提出這個要求的,但自己因為對邊貿的理解錯誤而沒有引起重視。。。。。
如果這樣,雍州城五大世家必然沒有了直接的交易權,虞仙子等也沒必要和他們這般那般的商議?難道就是因為五大世家,在雍州城勢力盤根錯節,城主府和駐軍中都有不少勢力?。。。。。
最最關鍵的是,如何從這上面名正言順地徵稅,或者得到比較充足的額度?虞仙子等人此番提議,顯然代表的魔域三大宗門的意思。到時候,估計還會向大周朝廷提出此議。。。。。
所謂關心則亂,悟虛稍不注意,這些具體而繁雜的事情,紛至沓來,就好像一浪接一浪的海嘯,將悟虛沖出了定中。
如此反覆幾次,悟虛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煩悶,似乎心中隱隱有無名之火要生起。這樣下去,便是有走火入魔地可能。悟虛急忙凝神,復以尋常修行之法,將諸般念頭復又觀照,卻是熄了那所謂的“動心起念”,猶如遁世一般,遂入定中。
如此數日過去,悟虛方才出定。這時候,身上的傳訊玉牌閃動,悟虛神識檢視。
徐傳山傳來訊息。虞仙子等魔域三人,已經與城內五大世傢俬底下達成了協議,此刻都等著悟虛這個城主召見,商議修士院之事。
朱元璋和張翠露等人,在牛頭山後山選定了一處區域,正在自己動手,建造院落,佈置禁制。
他們私底下達成了某種協議?似乎也不打算告訴自己這個城主?然後似乎想以修士院之事,和自己做某種交換??。。。悟虛心中暗自思慮著。
不行,他們謀定而動,自己還沒有想清楚呢!悟虛,想了想,只得再次嘗試入定而觀。
這一次,悟虛入了初定,還是微微起心動念,但當那些直接和邊貿相關的,具體的事或景象,還有那些隨之暗潛的雜念,以及莫名的光色聲音,出現之後,悟虛隨即立時止住了或者放下了剛剛起動的心念,復以佛門修行中的觀照之法而觀照之。
如此,一來二去,相當於白費功,無用功。但漸漸地,悟虛又有所頓悟。來來去去,自己卻是可以來去自如,隨時起心動念,隨時觀照復入定。
如此,一來二去,便有不可思議之境出現。那些人事景象,乃至隨潛雜念,一一銷解,唯餘莫名光色聲音,偶然顯現,飛縱即逝。
如此,又過去許久,忽然一道紫紅顯現。悟虛頓生感應,似有所悟,隨即凝神細觀,即從定中出。
“錢丹!”悟虛喃喃自語。
當初,在大周都城的多寶閣中,那錢丹臨走之時,趁自己一時不察,給自己下了一個什麼合和教陰陽洞血靈印,要自己為其打理多寶閣在玄陰星上的黑市生意,以三年為期,還留下了一個什麼身份憑證。
而方才悟虛在定中觀照,最後靈光一現,所感應到的便是那個身份憑證,一枚紫紅色的小刀。
悟虛,取出這枚一寸小刀,把玩了一下。這枚小刀,造型古樸,卻又極其精緻,應該不是兵器,而是上古的錢幣。悟虛猜測著,然後稍微朝其灌注了一絲靈力,卻是沒有絲毫動靜。悟虛小心地放出一絲神識,小刀微微動了下,隨即光華微閃,傳來一道訊息。
原來此物,叫做血靈刀,刀內似乎另有玄妙,只要足夠神識注入,便會顯現甚至查詢,一些訊息。這些訊息,都是多寶閣(又或者是錢丹自己?)在玄陰星的黑市生意記錄。
悟虛想了想,一邊朝著血靈刀注入更多的神識,一邊在神識中附上雍州城的資訊。很快,血靈刀紫紅光華一閃,便向悟虛回傳了一條訊息。
雍州城,松煙泉,中秋夜,黑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