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胡掌櫃的小店後，李慕和黃玉瑤馬不停蹄，又接連走訪了十來個地方，全部都是和六名死者的行動生活軌跡有關聯的場所。
但可惜的是，除了個別當事人的描述和總務司出具的調查報告有些出入外，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當作案件突破口的線索。
“累死了，腳都走酸了，沒想到跑了一天，結果一點收穫都沒，絕大部分情況和凝光大人給我們的那份資料裡記錄的完全一致，有疑點的也全部屬於對案情沒有本質影響的型別。”
“比如胡掌櫃的雞蛋，可能是他的供應商偷工減料，也可能是一號死者吃了之前剩下的，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改變不了他的死因，的的確確就是食物中毒。”
“還有這個目擊者的證詞，和報告中記載的相差了小一刻的時間，但手邊沒有計時工具，很有可能是目擊者自己的記憶偏差，而且這點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四號死者還是因為失足溺水才死亡的。”
天機城傍晚的街道上，霓虹燈已經逐一亮起，感覺“累得半死”的李慕一屁股坐在了街邊的石凳上，捶打著自己的小腿。
“一個無量境的修士還會因為走這點路就腿痠嗎？真是富家公子的做派，天知道皇甫姐姐看上了你什麼。”
黃玉瑤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不斷“抱怨”的搭檔，她當然知道李慕絕不可能真的是累了，無非只是一天的奔走卻沒有獲得半點突破而引發的“心理疲勞”罷了。
但這對於暗部出身的她來講，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經常會有棘手的案子，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後卻發現走錯了路，必須重頭再來。
而李慕畢竟不是專業的辦案人員，雖然當初和司案衙一起偵辦過紅衣小男孩案，但該案還是屬於比較明朗順利的，並沒有經歷過什麼真正痛苦的過程，所以這次在天機城出師不利，碰了一鼻子灰，自然是有點洩氣。
“今天先到這裡，我們回金玉閣休息，整理一下手頭上的情報和線索，養足精神，明天才是重頭戲。”
黃玉瑤的安排非常簡單，話語間卻沒有流露出半點調查遇阻的負面情緒，經驗豐富的她顯然早有預料，而且已經制定好了更為詳細的計劃。
這一夜過得很快，李慕甚至睡得很香甜，這完全得益於金玉閣柔軟的床榻和堪稱珍品的南海精油香薰，足以讓查案的緊迫感都煙消雲散。
清晨時分，當李慕伸著懶腰推開房門的時候，發現已經有四名侍女端著洗漱用品在靜靜等候。
整理完儀容，便是早餐環節，雖然不是宴會餐廳，但其奢華的程度已經足夠讓李慕歎為觀止，在早早前來的黃玉瑤身邊坐下，琳琅滿目的早點便源源不斷地從後廚送出。
原本還打算矜持一番，但李慕最後還是在撲鼻的香氣和能讓人咬到舌頭的美味面前轟然倒下，一邊將熱氣騰騰的四色蝦餃塞進嘴裡，一邊詢問著黃玉瑤的計劃。
“六起案件的現場蒐證和社會關係排摸都近乎完美，從側面佐證了總務司辦案科和天機軍那份聯合報告的真實性，後續的邏輯推理和證據鏈構成都因此展開，所以如果案件背後真的有隱情，那麼這份所謂的權威報告就是關鍵。”
黃玉瑤這次沒有再賣關子，直接把自己的判斷全盤托出，字裡行間把矛頭完全指向了天機城最為重要的兩個部門——總務司和天機軍。
“總務司的職能涵蓋天機城的方方面面，辦案科雖然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能量之大也遠遠超出想象，至於天機軍就更不用說了，是明面上唯一的武裝力量，負責保衛著這座飛天都市，這兩個部門如果出了問題，可就不是單純的死幾個人那麼簡單了。”
李慕對於查案經驗不足，但對於權柄的爭鬥則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剛穿越的時候就被捲入了蒼雲帝國皇室的內鬥，之後不管是在南海的歸墟教還是在蓬萊仙國都經歷了錯綜複雜的“權力遊戲”，可謂是積累了大量的所見所聞。
所以他深知像總務司和天機軍這樣的權力機關對於天機城的重要性，如果他們想要作假，恐怕是很難尋到什麼決定性證據的，哪怕有證據，最後能不能定罪還是個大問題。
畢竟律法從誕生之日起，就是為了掌權者而存在的。
如果神龍雕像案件背後的黑手真的來源於七星八門，想要制裁就好比讓兇手自己捅自己幾刀，這種可能性不管是李慕還是黃玉瑤都解決的希望不大。
哪怕他們奉的是七星之一，天權星凝光的命令，也會迎來重重困難。
只因為總務司和天機軍背後同樣有著星宿領主的支援，而且還是整整三位，分別是天樞星、開陽星和瑤光星。
“如果很容易就查出真相，凝光姐姐還來找我們做什麼？我們不是天機城體制內的人，也不是明面上有官方合作的組織，想要調查八門，這些反而成為了優勢。”
黃玉瑤將最後一顆鮮肉小餛飩送入口中，隨後便起身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我算是明白了，天權星大人早就把目標鎖定在總務司和天機軍身上了，所以才會物色我們兩個來負責調查，結果前天我還在那賣弄茶藝，搞半天全都已經在她的計劃當中了。”
李慕露出一副“我難道是小丑”的表情，但想想凝光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將天機城的財政水平提升到歷史之最，其手段和智慧拿捏一下自己這個“地球宅男”好像也沒啥問題。
終於用完了豐盛的早餐，兩人從金玉閣離開後徑直來到了一棟佔地極大的建築面前，雖然沒有金玉閣來得恢宏壯麗，但這裡卻容納著上千名辦事人員，分屬七十八個科室，管理著天機城的百萬人口。
“這就是總務司啊，和以前電視裡那些國企大院好像也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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