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著急’,荀彧自然是看在眼中了。
荀彧深懂為人處世之道,知道此時不宜多說什麼,靜靜的等待,便是最好的做法。
是而荀彧只在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郭嘉書寫。
當郭嘉寫完信之後,荀彧便立即安排得力的屬下,將此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曹操的手中。
看著匆匆而去的屬下,荀彧便徹底無法按耐住自己內心的‘好奇’了。
對著郭嘉詢問道:“奉孝,你為何會覺得,韓成此番的目的是冀州而不是司州呢?”
看著自己的‘快信’被送出去了之後,郭嘉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不管自己的信有沒有用,自己身為謀士的職責,已經做到了。
聽了荀彧的問語,郭嘉平淡地回道:“這是我分析出來的。荀令君,你且仔細想想,看我說的對或不對?
司州河內郡曹仁將軍的這份信,是報喜的信。信中已經說明白了:此時的司州沒有戰事了。故而,這封信肯定是他在戰爭之後寫的。
這封信,內容前後連貫,語句通暢,也足以證明了這點。
雖然我們得到的不是原件,但是和給主公的那份,定然是相差不多的,也定然是同時發給我們和主公的。因為曹仁將軍,有這個時間。
我們是在今天收到的,根據路程,主公應該是在昨天,就收到了曹仁將軍的信。
單純這一件事的話,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是在昨天,我們並不是一日無事啊,我們收到了冀州趙郡的曹純將軍的那份軍報了啊!
曹純將軍的這封軍報是求救的,寫的很匆忙,語句生硬,但直抒胸意。
我突然將兩件事情聯絡起來,便瞬間明白了其中讓我生疑之處了!
因為主公此時的位置,和我們是不一樣的,所以主公會在一天之內,同時收到這兩份軍報的。
也就是說,主公在上午看到了曹純將軍的求救信的不久之後,便看到了曹仁將軍發來的報喜的信。
這種情況之下,主公便會自然而然的將兩件事情聯絡在一起了。
於是乎,一個假設在主公的心裡產生了—‘韓成想用趙郡的戰爭,掩飾其攻打司州河內郡的目的。幸虧子孝將軍發現及時,要不然,就讓韓成的‘計謀’得逞了。’
是而,主公便會同意曹純將軍的救援之舉。
一是在主公的心中,此時的邯鄲縣很安全了;
二是主公的大軍,距離邯鄲縣,也僅僅只有一日的路程了。僅僅一日的時間,奮武軍能做什麼?
可是,若主公真的這樣做,可就是中了韓成的‘計中計’了。
故而我才要去信一封,提醒主公:韓成此番的目的是冀州而不是司州。請主公小心行事!”
荀彧聽了郭嘉的分析,恍然大悟,久久說不出話來。單論軍事上的智謀能力,郭嘉絕對在自己之上。
荀彧思索良久,對著郭嘉再次詢問道:“奉孝,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可有證據證明。”
郭嘉並沒有沉思太久,便對著荀彧回道:“我覺得有兩點,應該可以算為證據。
第一點,六萬大軍趁夜圍攻史渙將軍的兩萬大軍。若奮武軍真想吃掉這兩萬大軍,憑藉三倍於史渙將軍的人馬,即使史渙將軍英勇無敵,又有大營作為優勢的防禦,一夜之間,雙方的戰局也該差不多了。
就算一夜的時間不夠,那麼,再過一日,也總該差不多了吧。
現在已經是第二日的正午時分了,我們卻依舊沒有收到史渙將軍大營失守的訊息?這不是‘引蛇出洞’之計嗎?
第二點,若奮武軍的目的真的是司州河內郡。
那為何只派出騎兵?要憑藉騎兵的速度,打曹仁將軍一個措手不及嗎?但是為何,曹仁將軍的軍報之上說道‘傷亡微乎其微’呢?
曹仁將軍的防守能力,我們是知道的。但這也是六萬人馬的交戰啊。六萬人馬戰在一起,怎麼會出現‘傷亡微乎其微’的結果呢?除非是......”
荀彧也是聰明之人,當即脫口而出道:“除非是奮武軍,本來就不想打司州,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郭嘉微微一笑,沉默不語,表示荀彧說對了。
荀彧對著郭嘉稱讚道:“奉孝,我方有了你,真是如虎添翼啊!你的能力,太厲害!文若佩服!”
郭嘉謙虛地回道:“荀令君太高看我了。奮武軍中,能想出此計謀之人,也絕非泛泛之輩啊!要不是我最近研究奮武軍的戰略去向,這一次,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到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