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小路上,一個風塵僕僕,明明滿頭大汗還包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既興奮又疲倦地站住了。
太久沒有回來了,楊高問了好多人,繞了好幾次遠路才算是看到了熟悉的小路。
他記得這裡,以前小的時候他常常跟村裡的一些小孩兒一起在這裡玩耍,村裡的娃娃們也常常愛在這裡。
從離開家鄉起到現在再看到家鄉的小道已經過了將近四年了,想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閨女還不會走,不會叫爹爹,現在想必都能活蹦亂跳了。
楊高想著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溫柔的笑。可能因為太熱了,男人左右看看附近沒有人,輕手輕腳將抱在懷裡的布包放在了一邊的石頭上,然後慢慢將頭上包著的布巾揭開了一角,擦了擦順著稜角分明的臉頰流下的汗水。
透過布巾揭開的一角,男人臉上自眉心到臉頰一道深刻的傷疤格外顯眼,原本還算得上俊朗的臉被這麼一道傷疤破壞了全部的美感,搭配上幾年的沙場生活,只留下幾分凶神惡煞的感覺。
男人擦了擦汗,又立刻將布巾從側邊包了回去,因為傷疤正在眉心向下到左臉頰,楊高直接將左眼也一起包了進去,確定自己沒有露出嚇人的傷疤,才又小心地拿起布包,珍惜地抱在了懷裡。
進入熟悉的通向村子的小路,楊高心情期待又心酸,但走著走著,楊高忽然又停住了腳步,眉心皺了皺,原本透著疲倦的目光倏然就冷厲了起來!
不對!他們村子這條小道一向是小孩子最愛的玩耍地方,就是一些大人也經常在這裡的,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
若是說他不在這幾年裡娃娃們並不喜歡來這了也不大可能呀?這一條小道上的野果樹特別多,現在正是野果快要成熟了的季節了,眼看著兩邊的野果樹上還掛著一些有些青澀的果子,按他們村子人的性子來說應該會有很多人守在這才對呀?
不然被別人摘走了,自己沒有,多虧啊?
不得不說男人還是很瞭解自己村子的人的,村子裡的人們也想守著自己的果子啊,但現在他們是完全顧不上果子了。
村長的房子邊,村長站在最中間,一左一右,一邊一群哭爹喊孃的村民,而另一邊一個坐在石頭上悠哉悠哉晃著腿的小女孩。
小女孩兒看起來瘦瘦弱弱,穿的破破爛爛,整個人都有著一種不健康的蠟黃,但坐在石頭上那股隨意地氣質卻硬生生將這麼一個怎麼看都是一個可憐的農家小丫頭提升到土匪家大小姐的架勢。
團寶唯我獨尊的氣質都只能把小姑娘這身提升到土匪的地步,不得不說原主小姑娘混的慘到什麼地步了。
村長左看看右看看,有心想要說說團寶,但再看看剛剛被抽的倒成一片的村民也不大敢上前,一時間糾結了下來。
小團寶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快要上到最頭頂,也有些不耐煩了。完全不理會站在中間的村長,直接走到楊三的面前,小臉笑眯眯的。
“三叔,現在能把本虎爹爹給本虎的錢,還給本虎了嘛?”
楊三現在一看到這個以前肉包子似的的侄女笑眯眯的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上剛剛被連抽了幾次的傷又隱隱作痛起來。
但再想想錢,對錢財的貪婪還是壓過了恐懼,一咬牙硬是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丫.......丫頭呀,什麼錢啊?你是聽誰亂說的了?你爹從來就沒送過錢。”
“就是啊!你這死.......你這丫頭,我們供你吃供你穿,你娘死了都是我們在照顧你!你可千萬不能聽些亂七八糟的話,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啊!”楊三話音剛落,楊三婆娘立刻又大叫著嚎了起來,這麼一嚎嚎一上午嗓子都不疼的,還能用成語的團寶也是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