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老祖狠下心,將已經被“墨汁”浸潤的魂體“切”下來,阻斷這種接觸侵入,便能再留的一絲清醒。
但問題是,沈秋和他的同黨們,不會許老祖如此悠閒。
而且老祖自己,也不能在這時候自行切割神魂。
這會讓他變弱,而面對眼前這些在幻夢中不死不滅的武者魂靈,只要自己變弱了,那下場,也就不必多說。
兩頭生路皆已被堵死。
現實中,自己的軀體還被沈秋死死壓制,就連狼狽逃走都做不到,老祖已無路可走。
按照這種情況繼續發展,其實眾靈不必上前廝殺,也能看到老祖自己把自己玩到絕路,但眼下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可不多。
更何況,在這裡又不會真正死去,大家又都或多或少是被蓬萊人亂搞,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那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咯。
就連發下心魔大誓,不能對老祖動手的搬山仙姑,也是提著巨闕幻影,上前砍了三劍,又在心魔爆發前,乾脆利落的抹了脖子。
這也算是復仇的最後一筆。
自然要由自己親手完成。
“轟”
恐怖的震盪,在幻夢中心泛起波瀾,憤怒的老祖其實並沒有被這些螻蟻傷害到,但他無法忍受這種被他視為“羞辱”的戰鬥。
便以在神魂中不斷膨脹的大道之力來了一記猛攻。
時間錯亂,夢境紛擾,還有魂靈重擊,一記如光斑輻射的威能落下,便將整個幻夢一掃而空,但沒用。
這片夢境的力量已經無法控制,它的規則浮現於每一處,除非將這方夢境整個撕開,否則即便是承載著大道之力的老祖,亦無法干擾其運作。
於是,在這一記猛攻下,被徹底肅清的夢境,又在下一瞬變得熙熙攘攘。
復活的魂靈們只當是做了場夢。
下一瞬,便又提刀帶劍,朝著老祖猛衝過去,這是最後一戰了,大家不願後退,將心中憤怒,屈辱與死後癲狂,統統要發洩個乾乾淨淨。
“沈秋!來啊,別像個懦夫一樣!”
老祖也預感到了自己的認知,正在被大道之力擠壓同化,屬於自己的理智和思維,在飛快的消散。
他已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確實,自己不會死。
但自己要面對的,可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場。
那將是永世的折磨。
他心中自然有不甘不忿,明明一切都已走到最後,明明自己欲求之物就在眼前,只差一步,便能觸控到那不真實的夢。
但這最後一步,卻如天嶄一般,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了。
他知道。
他很清楚,他能看到置身於戰圈之外,拄著卻邪的沈秋,臉上那可惡的笑容,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沈秋計劃好的。
包括將劍玉打入體內,再放棄仙家寶物,將他引入這個以知識和力量為誘餌的陷阱。
這一切,都在按著沈秋的計劃走。
老祖瘋狂的喊叫著。
他越發龐大,越發猙獰的神魂之上,包裹著恐怖的力量,每一擊都足以讓天地變色,讓世間重塑,他正在飛快的突破力量的桎梏。
他正在飛速靠近,自己無比渴求的境界,他距離大道本源越來越近。
就像是一團火。
燃燒的越發劇烈,而支撐火焰燃燒的薪柴,便是他的意志,便是他的認知,待到他真正突破到道祖境時,就是他這意識和存在被徹底抹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