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掃的不是她的墳前雪,而是我的心頭雪。”
老頭活了大半個輩子,也從在任何一個人眼裡,見過這般滄桑老態的神情,雖然不知道這人有什麼樣的故事,但從他的眉宇間,還是能看出,這也是一個滿是傷悲的苦命人。
沒想到這麼一掃,就掃了這麼六七的寒冬。
世間雪,遇暖則融,不知道這人的心頭雪,要用什麼來驅散。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心結,多半也只能由那個被他弄丟的故人來解了。
只是這人海茫茫,找一個不知道生死的人,又何其困難。
老頭嘆氣一聲,搖了搖頭,只得繼續掃著他的雪。
世間事,自有定數,誰也無法干涉。
這結或許一輩子都解不開,也有可能下一秒就解開了。
誰也說不定,這具體的命數。
······
蘇瑾開著車,看著前面漸漸已經接近的目的地。
掃了一眼旁邊輕咳的楚雲深,有些擔心的出聲,“待會兒到了,還要步行一段路,你走的動嗎?我說了,萬事不要勉強。”
楚雲深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但他溫和的性子底下也帶著幾分執拗,出聲說道:“我沒事,也沒有勉強,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還在掌控範圍內。”
蘇瑾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看著眼前的墓園大門,門口也同樣停著一輛車子。
“這種季節,還有人來嗎?”蘇瑾有些詫異的出聲。
“親人在這,自然是不懼嚴寒,想什麼時候來都好。”楚雲深出聲說道,“說不定,也有人是在這個季節去世的呢?”
說彭澤剛要轉過頭去看蘇瑾,就被迎面而來的毛毯蓋住。
“下車了。”蘇瑾雖然把楚雲深裹的很嚴實,但一開啟車門的時候,他還是被凍的直咳嗽。
這一聲聲的咳嗽,聽的蘇瑾面色愈發嚴肅,“走。”
兩人快速的往前走著,剛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一個彎腰掃雪的老人。
後者抬起頭,也朝他們看來。
視線相對,蘇瑾朝著老人,點了點頭示意問好。
然後老頭就看著,那個周身清冷,眉眼精緻的女人,打著傘,帶著旁邊,裹著毛毯,容貌俊秀,不斷咳嗽的男人,一步步走遠。
想來,這裡也留著一個對於他們頗為重要的人吧。
老頭沒有在多想,低頭,繼續掃著地上的雪。
而當蘇瑾他們來到蘇碧雲的墓地時,遠遠的,又看見了一個人彎著腰,正掃著蘇碧雲墓前的雪。
那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口罩和帽子,沒有打傘,結合著身上成片的落雪,整個人都被裹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