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過的好嗎?
是啊,那人如今成了帝都有名的風流公子,每日戲笑花叢,把酒言歡,能過的不好嗎?
眾人常言程家掌門,嗜酒如命,可李昕卻覺得不如用酗酒成性來的更為貼合。
這些年,她聽著程逸的風流韻事,看著他每日在酒精中沉溺。
只留下滿肚的疑惑。
當年這兩人分手的太過突然。
當她知道訊息的時間,還是在程逸來美國醫院找她的時候。
曾經清冷矜貴的少年,一身的酒氣,面目頹廢,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胡茬,眼中一片灰暗,小心翼翼地問她:“李昕,你有沒有見過蘇瑾?”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刻,少年眼中帶著最後一絲的微光,語氣卑微的,充滿著小心翼翼地試探。
她從沒見過那樣狼狽的程逸。
當年孰是孰非,她並不知曉太多。看著蘇瑾似乎也已經放下過往,她乾笑了笑,出聲道:“他…他過的挺好的。”
若不是蘇瑾的忽然出現,李昕怕是也已經忘了,如今在商界叱詫一方,狠戾無情的程氏掌門人,也曾是那樣的乾淨澄明,皎皎如雪。
而那樣的少年似乎也隨著蘇瑾的離開,變得不復存在。
十八歲的程逸,死在了那個沒有蘇瑾的炎夏。
如今二十六歲的程逸在地獄沉溺,滿身戾氣。
李昕不由想到了多年前,蘇瑾在學校被貼在公告欄上的一副獲獎的畫作旁提的一首小楷。
青燈追色盡,木魚逐聲歇,香屑盡心塵,自迷佛說劫。
青燈滅,木魚歇,案上香灰散盡,終成了佛的劫。
而這兩人又何嘗不是成了對方的劫。
李昕心中暗問,蘇瑾你若是看見如今的程逸,不知道還認不認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