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程逸試探著出聲。
他對於楚雲深的瞭解還不算太多,只知道這人鮮少露面,為人低調。
在父母相繼去世後,也毫不遜色的將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
以一己之力在父母去世後,將那幫如狼似虎的親戚,都一一壓制住,這麼多年了,都是這般相安無事的過著,沒有出過一絲的差錯。
單從這些利落手段來說,這人在程逸眼裡,也可以算一個比較出色的人物了。
可除了這些外,他不禁又隱隱想起了另一個資訊。
似乎這位看起來一切順遂的男人,身體一直不太好,這也成為了楚家,最揪心的癥結所在。
那頭似乎在一陣咳嗽後,傳來了喝水的聲音,程逸就這樣靜靜地聽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過了那麼一會兒,那頭的人似乎緩解了一些,又恢復了之前清朗的聲音,出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出了一些狀況。”
程逸也並沒有在具體什麼狀況上,多問什麼話,聲音平淡的回覆著:“沒事。”
只見楚雲深的臉色恢復了一些淡淡的血色,對著電話又繼續如常的說著:“關於阿瑾的事情,除非她本人自願告知別人,否則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性子冷,從來就是報喜不報憂,所以我對這些狀況的瞭解也不太多,這次還要感謝程先生的主動告知了。”
程逸靜靜地聽著那頭楚雲深對於蘇瑾種種描述的,那種熟捻的語氣。
這種只有相處了許久,才會有的語氣,每每都在清晰的提醒著他。
現在這個正和他通著電話男人,在蘇瑾的人生裡,參與了一段他無從瞭解的空白時間。
這個男人所處的角色,是隻要稍微的提起,就能引得他發瘋般嫉妒的存在。
還真是足夠糟糕的。
這場甚至無需見面的對話,對方的三言兩語,就已經在成功的挑動著他的每根神經。
只有程逸自己知道,他輸的徹底。
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眼底卻早已泛起了無法平靜的波瀾。
隨著楚雲深說完,程逸才出聲道:“這次和你通話,一方面是要告知蘇瑾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是想告知你,最近這邊可能不會太平,尤其會牽扯到蘇瑾。”
說到這裡,程逸終於定了定恍然的神色,“蘇瑾的事情,在這裡牽扯太多,楚家勢力雖然涉及不到這邊,但護住一個人,相信楚先生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雖然言語中說的隱晦,但楚雲深還是聽出了電話裡的男人,字字句句中,對於蘇瑾的真切的關心。
而且這種莫名的託付性質的言論,讓楚雲深平淡的面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微揚嘴角,語氣裡有種莫名的淡笑感:“很感謝程先生對於阿瑾的關心,我會做出相應的應對的,我的太太,我自然護的住。”
程逸的手猛地收緊。
那頭的楚雲深,感受到手機那頭的沉默,在最後又淡淡的說了一句:“程逸對嗎?一直沒機會說,我聽說過你。”
掛點了電話,楚雲深臉上的淡笑也隨之漸漸的收斂了起來,他的臉上依舊是病態的白色。
像是回想起了剛剛那一瞬間,自己脫口而出的稱呼,有些自嘲的低下了眼,呢喃道: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他任性的時間不多,就這一次……也足夠了。
隨即抬起頭,對著管家說道:“我的行程要變動一下了,這一站,我要去阿瑾那裡了。”
他任性的時間不多。
當初自顧自的救下蘇瑾是一次。
讓她當他的楚太太是一次。
這句脫口而出的刻意稱呼是一次。
而現在,去找她,怕是最後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