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句話說完之後,是林建民至今不敢刻意回想的往事。
只聽見當時像是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而那隻一直掐著他脖子的手陡然一鬆,瀕死的窒息感,猛地一接觸到渴望已久的新鮮空氣,林建民手腳痙攣著,一口一口的狠狠呼吸著,喘著氣。
隱約間,耳邊只聽見一句,“交給你了。”
話語間似乎還伴隨著另一個人的聲音,“好。”
林建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一路扯到一個裝滿水的膠桶前,那人動作極其粗魯的,猛地將他的頭摁入水桶裡,水迅速的湧進了他的鼻腔嘴裡。
林建民手腳並用的劇烈掙扎著,可按在他頭上的那隻手,就像是一座巨石般,力氣大的出奇,絲毫沒有一絲鬆動。
最後在感覺到他掙扎的幅度變小了的時候,那人才猛的拽起他的頭髮,將他拉出水面。
程逸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在李海絲毫不脫泥帶水的動作。
看著躺在地上咳著水的林建民,神色平淡的出奇,似乎剛剛控制不住的怒火,又一次很快的被他剋制了下來。
這點程度,當然抵消不了什麼,他要的又何止這些。
當他從崩潰頹靡中走過,踏上這條路的一刻,就註定了沒有回頭的可能。
這些還只不過是開始而已。
收回視線,他轉過身,聽著身後又傳來的一聲聲慘叫聲,一步步的走遠。
林建民被蒙著眼睛,像是死狗一樣的姿勢,遭受了一頓毒打,嘗著自己嘴裡不斷溢位的血,還有身上不斷傳來的刺痛,此刻他的心裡真是徹底恨死了林倩那個小喪門星。
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叫那個他連臉都記不清的女人生下她,不然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些禍事。
而最後一切的結束,就是那人用一把匕首狠狠扎進了他的手心;
鮮血一瞬間湧了出來,林建民的手被釘在地上,長大了嘴,慘烈的哀嚎著,疼的他手腳痙攣,
還有隨之兩腿間傳來的一股溫熱,他尿了。
……
周圍人的議論還在繼續,不斷提起程逸的名字,林建民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酒杯。
那時候他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突然眼前一亮,那人竟然將他的臉上的遮擋物拿了下來。
一瓢冷水迎面澆了上來,他被刺激的努力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留著寸頭的青年。
林建民認識這個人,在十幾個小時前,這個人出現在拍賣會上,舉牌叫價,他是程家的人。
李海完全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被看見,扔下手裡的工具,走到一旁的清水處,洗了洗手,擦乾後,慢慢走到了林建民的身邊。
伸出手,拍了拍眼前這個滿臉橫肉的老臉,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是誰你應該也知道,之後該怎麼說,我想林總應該也是個明白人。”
林建民自從看見李海就一直沒回過神來,怎麼會是程逸?怎麼回和這從沒見過面的人有了牽連,還給得罪狠了呢?
李海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我說道:“至於你女兒,我想林總以後也可以適當的減少聯絡了。”
果然一提起林倩,林建民渾身的傷愈發疼得厲害了,他本來就自私自利慣了,親情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哪有實在的金錢來的好呢?
還連累他遭了這頓折磨,真是個害人精。
李海冷眼看著林建民臉上的憤恨與厭惡,眼裡閃過一絲飢諷,果然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蘇少雲這是找了什麼一家子的禍害。
轉過頭,沒有在看地上狼狽哀嚎的人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而那次之後的林建民,在被程逸派來的人接到醫院診治之後,也是守口如瓶的沒有提起過一個字。
並不是他有多麼的守信用。
一方面,程家的勢力確實是他不敢觸犯的存在,所以李海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在他眼前露面。
另一方面,別看他愛錢,但是也更愛面子,這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和程家有過沖突,以後他生意還怎麼做,誰還敢和他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