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遠處的程逸已經不在原地,蘇瑾的視線找了一圈才看見了已經坐在了一眾人中的程逸。
微冷的眼神,透著幾分隱隱飛嘲諷,就算隔的有些距離,蘇瑾也還是可以感覺到,程逸在生氣。
只見沒有一會兒,一個男人從那處站起,隨後快速離開。
蘇瑾隔的有些距離,沒有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只是注意到了那人兩鬢微白,走路的姿勢總給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而那邊的程逸,在隨著那人逐漸走遠的背影后,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殆盡,似乎有恢復了到了那個冰冷絕情,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的模樣。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不知旁邊的那人說了什麼,蘇瑾看到程逸的臉色陡然生寒,眉眼間的戾氣,另蘇瑾都為之一震。
蘇瑾親眼看著他如何出手將那人拽到地上,面無表情的將酒杯舉國那人的頭頂緩緩倒下,嘴角勾起一抹冷情的淡笑。
蘇瑾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之後的程逸看著那人像是有些厭煩了似的,猛地一鬆手,那人栽倒在地。
這樣的動靜,周圍不可能沒有察覺,可那些人像是沒有看見似的,選擇無視的繼續談笑著。彷彿這樣的事,對他們來說只是一些極其平常的無關緊要的小事。
程氏的實力地位都在那裡,稍微有些眼色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前,去觸程逸的黴頭。
蘇瑾的眼神極其複雜,旁邊的科恩卻還在淡淡的笑著,繼續出聲道:“這樣厲害的傢伙,我果然沒有找錯人。”
蘇瑾聽聞眼神微冷,轉頭淡淡的撇了一眼柯恩,語氣裡的寒意明顯,“再讓我聽見你發出一絲聲音,我保證你明天睜開眼,就會出現在大洋彼岸的保森的臥室裡。”
柯恩雖然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話突然惹到了這個女人,但蘇瑾的身上的寒意實在是太過強烈,柯恩非常識時務的閉上了嘴,再也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好不容易從家裡跑出來,要是被送回去,這輩子怕是別想再出來了。
蘇瑾見他徹底安分下來,轉過頭繼續看向程逸那邊。
隨著那些人慌張的逃竄跑遠,如今那裡只剩程逸一人獨坐在座位上,他面無表情地點燃一根菸,迷離的煙霧模糊了程逸的面容,遮住了他眼中的薄涼與疏離。
那股生人勿擾的淡漠感,讓周圍的一切都好像與他那樣格格不入。
蘇瑾一直注意著程逸的動靜,眼前那副情景,她突然就感覺心像被一根細小的針,狠狠紮了一下。
她看著那樣的程逸,彷彿有一瞬間就好像看見了多年前的那個獨坐在雜物間的程逸。
孤寂的坐在一角,彷彿要與周圍的世界徹底隔絕。
原來,這就是程逸沒有絲毫的掩飾與收斂,這就是他真正的,七年後的模樣。
換來這樣的徹底成長,所要付出的代價,蘇瑾很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她感覺眼眶有些微熱,被一股鋪天蓋地的情緒一瞬間籠罩著,讓她有著窒息一般的難受。
他成了別人所仰望畏懼的存在,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清冷疏離,狠辣絕情的程家掌權人,本就該是如此的模樣,難道不是嗎?
可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
蘇瑾看著不遠處的人群,臉上的表情各異,有畏懼,有諂媚,有躲避,有算計,真實的讓人心涼。
蘇瑾有些不敢想。
她曾捧在手心的,澄明淨透少年,被她扔下,獨自在這複雜詭辯的人心算計中苦苦掙扎了七年。
有了盔甲,有了武器,也丟了了一顆不在的初心。
一旁的科恩見到那處獨坐的程逸猛地站起,在眾人的視線中疾步走遠。
“喂,”柯恩正要起身上前,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他旁邊的蘇瑾比他更快的一步的追上前去。
柯恩被留在原地,愣愣的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的腳步邁的很大,蘇瑾踩著高跟鞋在後面疾步走著。
一股莫名的衝動控制了她,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先於意識的有所動作,跟上前去了。
她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