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楚雲深那邊沒有聽見回應,又輕喚了一聲。聽見聲音,蘇瑾收起那絲恍惚,正了聲,說起正事:“今天我見了一個人,是保森家的小兒子柯恩。”
楚雲深蹙了眉,問道:“柯恩也去了華國?”
“嗯,和你說的一樣,那三夫人是按耐不住要出手了。”蘇瑾說著,“我把你的私人號碼給了他,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內就會聯絡你。”
“嗯,知道了。”楚雲深低低的應了一聲。其實這些人他並不怎麼在意,繼續說道:“這件事之後你不用繼續理會,這次回國,你只要負責玩就行了,但是不能忘了吃藥,也不要亂吃東西,不要偷偷喝酒抽菸……”
楚雲深大多數時確實是和風細雨,溫潤如玉的,但一扯上健康方面的問題時,就會開啟地獄級教導模式,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偏生他又說的不急不躁,輕聲隨和,給人一種不忍打斷他的罪惡感。
聽著那頭又開始顯露出那副熟悉的教導主任般的口吻,蘇瑾有些頭疼的慢慢將手機舉的遠一些。
只不過她剛要有這個動作,那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說道:“你又沒有在聽是不是?”
蘇瑾忙把手機移至耳邊,笑著說:“我在聽,謝謝楚先生的關心。不過你也別說我,病友,你有沒有按時檢查身體,按時吃藥啊?”
那邊的楚雲深輕笑了一聲,帶著笑的聲音傳來:“當然,你以為我是你,這麼不省心。”略微的停頓後,蘇瑾又聽見那頭低聲說道:“不過,還是要感謝楚太太的關心。”
楚太太似乎被他刻意咬重了一些,聲音低醇,帶著他習慣的溫柔。
蘇瑾靜默了一瞬後,垂眸輕聲應了一聲:“嗯。”
楚太太,這幾年的時間,聽慣了旁人對她的稱呼,她早已習慣。然而從楚雲深嘴裡聽見卻是第二次。
他很少主動向她提及楚太太的身份,似乎是怕她不適應,似乎是她有諸多放不下的過往,又或許是並不想讓這個身份困住她,總是刻意避過。
在他眼裡,蘇瑾就是蘇瑾。
蘇瑾還記得楚雲深第一次向她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
青年坐在輪椅上有些瘦銷,白哲的肌膚,透著病態,整個人呈現著一碰即碎的脆弱感。
不過不同於那孱弱的病體,青年的眼睛並不灰暗,帶著亮光,滿含笑意,親切隨和,如沐春風。帶著笑意的出聲:“蘇瑾,我給你一個家,你也給我一個家吧。”說著他朝她伸出手,“就這樣陪在我身邊吧,以楚太太的身份。”
蘇瑾已經記不清她當時想了什麼,只記得最後她將手伸出,放在了青年並不算暖的手心上,也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從那之後她成了楚太太,楚雲深的妻子。
站在楚雲深的身邊,風風雨雨一路走來。
再回首時,歲月匆匆,經年已逝,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