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這番話說的不疼不癢,卻讓一旁的老張臉色黑了又黑。
他本想著等蘇瑾說出個緣由後,他在旁邊打個圓場,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誰知道蘇瑾是這樣的不按常理出牌,這種仔細一聽就知道情節嚴重的事被她這麼輕飄飄地說出來。而他們身為師長,如果就這麼順著蘇瑾的話把這頁揭了過去,那不等於公然視校規,紀律為無物啊。
而為之相反的,他們必須重罰這幾人,才能提現出他們的紀律嚴明,公正不阿。
老張暗暗咬著牙說道:“蘇同學,這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亂說啊,”說著他朝校長看了一眼,“趙言一直以來成績都很優異,我還是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所以呢?”蘇瑾收了笑,她看著臉色發青的老張,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一股凌厲,“他成績好不好,我不感興趣,如果張老師一直是用成績來衡量一個人的人品的話,那我確實無話可說。”
一句話堵的老張語塞,只聽見蘇瑾繼續說道:“我只想說,那邊的樓道上的監控,很不幸的在上週剛剛進行了維修,這幾個人在那裡幹了什麼,都記錄的一清二楚。”
一直沉默的趙言聽見這話後猛地出聲說道:“不可能,那明明是壞的。”
這話一出,趙言瞬間閉嘴,在場的幾人臉色都十分精彩。蘇瑾冷冷的看了一眼趙言後,轉頭對著老張那張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那要不要我把那個受傷的同學叫來,讓他站在這裡當著老師們的面,脫了衣服,好好驗一驗那些傷?”
或許是蘇瑾的視線太過灼熱,明明是年長的他們,卻都不由的為之沉默。
隨後的場景也就是這了,老李像一尊雕塑般的站在原地,靜靜地數著還剩下的二十圈,絲毫沒有理會旁邊老張的焦急。
蘇瑾靠在遠處的一層樓走廊旁,欣賞著遠處的盛景,微微上揚著嘴角,心情頗為愉悅。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那裡的監控才維修不久的?那地方那麼偏僻。”走到她旁邊的李昕,看到蘇瑾這得意忘形的樣子,笑著問道。
聽見問話,蘇瑾轉頭看著李昕,眼中的笑容愈發燦爛,頗為自得的朝著李昕挑了挑眉,“你也不想想,老李抓我抓的那樣緊,這學校的每處地形我要是不時刻了解著,晚上還怎麼跑?”
李昕聞言失笑,想了想又問蘇瑾,“你平時不是從不理會這些的嗎?怎麼這次弄這麼大的動靜?”
蘇瑾轉頭看著遠處狼狽跑著的人,像在出神,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半晌她煩躁的皺了皺眉,“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那個趙言,讓我看的不太順眼。”
其實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按著她往日的作風,出手制止就已經是底線了。這麼大費周章的追究到底,確實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
或許是當時的她,透過那道細小的門口間隙,看向裡面的時候,那昏暗的屋子角落,靜靜坐著的背影,無悲無喜的沉悶感,一瞬間讓她有了股莫名的煩躁。
也正是那股莫名的煩躁感,讓她不自覺的想要替那人出口氣。
真是瘋了。
蘇瑾看著前方,在心底暗罵一聲。
“聽說了嗎?聽說是蘇瑾把趙言弄到校長室的。”
“也不知道這趙言做了什麼,居然會惹到蘇瑾,現在被搞得這麼慘,聽說還通知了家長,之後還會出大字報全校批評。”
“誒怎麼都說蘇瑾啊,校長都認可了,一看就是趙言的問題吧。”
“這次學校居然捨得這麼懲罰尖子生,肯定有蘇瑾的原因。”
周圍的人說的熱火朝天,不過句句都不離開一個名字,蘇瑾。
程逸站在一角,靜靜地看著遠處還在跑著的人影,身上的傷又開始有了陣陣悶痛,他本以為已經完全忘卻了的情緒,在這一刻又開始湧動。
他以為他忘了,他以為他一直都做的很好的,安安靜靜不麻煩任何人。
原來,還是會覺得委屈的啊。
程逸感覺到空曠已久的心,似乎填充了什麼。想到之前那放在一處的疊的整齊的衣服,他若有所思。
原來在那道門後說著話的人,是叫蘇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