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當金雀拜訪傑西卡的時候,在學院的另外一個地方,也正有一場狂風驟雨在醞釀——
“你說……什麼?”
白塔高處,一位披著銀邊斗篷的人跪倒在地——今天早上作為“詢問”普利莫的其中一位,他本來還能算作“意氣風發”,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但現在卻慫得讓人感覺諷刺又驚訝。
在他的面前,也是他跪的物件——那位高大的,身上散發著冷厲光芒的男人,聲音毫無溫度。
如同冰錐,尖銳至極。
“我們也沒有想到,白虎族的人會突然插手……”那人想要為自己申辯一些什麼。
可拉若爾卻全然沒有把這些解釋當作解釋——甚至都不認為這些是藉口。
沒有一點價值。
“呵。果然……方索?聖菲斯的死還沒有讓他們長點教訓嗎?”拉若爾的眸色冰冷,那覆蓋在臉一側的黑色嗎面具,於並不光亮的空間裡反射著鈍重的光芒,總體卻讓人顯得溫度更低——毫不容情。
“我們需要聯絡她的家族,警告她嗎?”
“你們這些蠢貨已經把許可權交出去了——不是嗎。”拉若爾的話讓那人縮了縮脖子。
拉若爾——他在二十八年前的災難中受了重傷,昏迷了十幾年—再甦醒時,以前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乍一看人們覺得他像是一塊寒風中的黑鐵,沉沉的,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
緊接著不再有聲音,只是片刻後響起了腳步聲,拉若爾邁著腳步——那腳步聲很奇怪。
他雖然曾經身受重傷,每個人都覺得他不會再醒來——但醒來後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但腳步聲很輕,輕得讓人懷疑。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腳步聲輕得和貓一樣。
卻沒有人敢問。
現在也一樣。
拉若爾沒有管那個跪在地上,頭低得不能再低的人,走到了窗邊——白塔的窗開得很小,因而在有光的白天,光也無法完全地透進來。
他從窗中往外看——黑沉沉的天,天幕能夠將人完全壓倒般,給人一如既往的壓抑感。
資料庫的許可權。
安立蒙學院有一整套的監管系統——由安立蒙學院的院長烏茲完成,幾乎可以說是全大陸最先進的。
二十八年前,韋爾斯給大陸帶來了可怕的災難,也是那時,這個學院的監管系統徹底癱瘓——可即使癱瘓,依舊顯示出了優良品的生存能力。它的根基穩固,以至於雖然沒能再重新將那無所不包的系統再次重現,卻在最基礎的資料庫、軍械庫和寶庫上儲存完整。
剩下的問題就是許可權。
整個系統的許可權,掌握完全的人不過個位數。
即使是現在的拉若爾,得到的也不過是一部分——審判團繼承了他的許可權。
——
普利莫——那個被親自選定的“平民”,是少有的有能力而無出身的人——拉若爾忽然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有些低估他的地方?
至於白虎族,還有……
“大人——”拉若爾的思索被打斷了,那冒著“生命危險”開口的人,用著尚殘餘一絲畏懼的語氣開口道,“我們……”
審判團的人以拉若爾為中心。
因為拉若爾醒來後,強勢地重組了那些鬆散的領導人物,然後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審判團——這個原本作為最嚴重事務的審判機構,現在成為了學院高層的絕大部分構成。
也是拉若爾把這些人拉進了審判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