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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燥熱對居住在東部山間盆地的居民而言,並不算是一個重大的災難。
狹長的聖龍山脈從南向北延伸,構成了整個東部山區相較於整個大陸而言,富有特色的地貌——菲洛是坐落於山間的一些小城鎮之一。
於種植物中,居住在這裡的居民並無所長,每年出產的糧食勉強可以供養並不多的人口,但稍微管理不慎,就容易導致饑荒。
但卻無法利用所謂南部和西部的改良方式,耕種也好,排走經常積水的土壤中的水分也好。
究其原因,其中之一,大約是這裡的人缺乏某些認識。
整個東部山區都是如此。
即使這裡是聖龍出生之地、家鄉,但巨大的山脈和過於崎嶇的山路是無法彌補的屏障,將村落與村落隔開,也將東部與其他地方隔開。
在鍊金器械還沒發展的時候,他們享受著在他們看來平靜,在其他部的人看來平庸的生活……在鍊金器械發展起來之後……
也沒有什麼變化。
……
那一日。
“小丫頭,別碰我的葡萄架!去那邊玩——”
一位村民從田間回來,坐在屋前的椅子上休息,他手中捏著一支東部特有的煙——煙桿是山間隨便可以撿到的空心草稈——這種東西在其他地方看來是索然無味的,而這位村民卻頗為享受,撥出一口氣,順便指了指那位想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進屋後小葡萄架的小孩。
“小心我告訴你的父母——”
小丫頭聽到這句話,立即停下了腳步,懊惱地回頭,想不買賬卻毫無辦法。他說的是真話,要是這人跟自己父母告狀了,她可沒地方跑——除了這不用一百步可以走出去的村莊,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太過分了,難道我就不能跑出去嗎?”她氣憤。
“菲洛的人,不需要在外面的生活。”村民的語調像是其他人一般——這似乎是村子裡的傳統。
“你在騙人。明明我父母偷偷說過一個離開的人!”
“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得站在我們所在的地方說話。”
……真是一個毫無意思的對話。
——與整個東部山區的人一樣,他們封閉得心滿意足,而聖龍從未乾涉過任何一個人的意願,因為它並不是什麼統治者。
“哎,那是什麼?”小丫頭皺眉,只得放棄自己的惡作劇,可就在轉頭時,聲音吶吶,“為什麼太陽是黑色的!”
“黑色的太陽!那是什麼?!”村民睜開閉著的眼睛,正欲嘲笑這位閒得沒事幹的女孩,“小丫頭——你……”
可太陽卻真的變成了黑色。
——
天空中,藍天依舊,卻已經隱隱透著不祥的味道——高掛的太陽,本是不可直視的,強行去看只會灼燒人的眼睛。
但它變成了黑色。
小丫頭看到它的時候,它似乎還保持著些許耀眼的痕跡,但很快,黑色如同蠶食獵物的捕獵者,將太陽一口一口地快速吞噬,天緊跟著黯然失色,陰雲籠罩而來,如暴風雨中的海上的巨大漩渦,在天空這片遼闊的海洋中捲起讓人不安的畫面——
發生了什麼?
——
後來,人們把發生在1527年迷霧之月的這一日,稱作“動亂之時”。
那是一個災難。
血從中部開始蔓延,黑暗從東部開始籠罩大地,魔鬼摧毀了人們信仰的支柱,一直肆虐到南部,摧毀了一個又一個人的家園。
但最終卻停了下來。
沒人知道它為何開始,也沒人知道它為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