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是塞了紅包到二人手中,深諳雲韶的性子,洪寅可謂是有備而來。
魏謙遊將托盤擱到一邊,扶著雲韶起身:“師兄門下弟子何止數百,倒對我這一雙頑劣的兒女上心,師弟當真是受寵若驚啊。不過師兄也別忙著收徒,師孃這會兒正在府上,師兄可得去見見。”
洪寅驚得咋舌,半晌才道:“那是要見見的,只是沒想到師父他老人家,竟然也動了這般心思。”
魏謙遊一邊替洪寅指路,一邊說清這個誤會,而後又問道:“眾位師兄如何了?特別是柴師兄和嫂子,韶兒偶爾還會念叨兩句呢。”
洪寅悻悻道:“提起那幫小子我就來氣,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整天往外跑。門中沒生出大事都找不見人,若不是柴師弟被那楊家丫頭纏著,到現在門中大小事務還要悉數落在我這一把老骨頭身上。”
“師兄辛苦了,這便是師孃的臥房,不過我和韶兒就不進去了。”魏謙遊替洪寅指明方向,和雲韶在原地站定。
洪寅不禁生疑,這麼久不見,他這師弟變了不少,他都快認不出了。別是被雲丫頭帶著生出了什麼壞心思,想要捉弄他吧?
“若是師孃這會兒不願被打擾,晚些再拜訪也不遲。先帶我見見侄子、侄女兒去。”洪寅忖了半晌,謹慎地說出這一句。
魏謙游回應道:“倒不會打擾,只是師兄待會兒進去,定要先說明是師叔的親傳弟子。”
洪寅將信將疑,不知魏謙遊為何不明說。但魏謙遊既然如此說,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想整他?好歹他也是大師兄,你小子還是在修練個幾年吧。
打定了主意,洪寅快步上前,對著屋門拱手道:“玄清派首席弟子洪寅,拜見師孃。”
安然正在屋中琢磨棋譜,這局棋當年只下了一半,如今還會偶爾拿出來擺弄。聽得屋外有人喚師孃,下意識就認為是傅禹的弟子。
魏謙遊轉過身去,不忍再看,還將雲韶執著的目光拉了回來。大師兄怕是要出醜,他們看了定要惹出一樁是非。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過後,洪寅鼻青臉腫地出了院子。魏謙遊和雲韶聽得怏怏不快的嘟囔齊齊轉身,看著洪寅都是一臉的驚訝狀。
魏謙遊及時出聲詢問,為二人撇清關係:“洪師兄不是去拜見師孃,怎麼鬧至這般樣子?”
洪寅憋悶道:“別提了,我剛說一句拜見師孃,師孃就將我揍了一頓。還說什麼,當年那負心人欠下的債,就叫他的弟子來還。”
魏謙遊扭頭將沒能忍住的笑意釋放出來,又故作關切道:“方才不是提醒了師兄,定要說是師叔的親傳弟子,師兄沒與師孃道明嗎?”
魏謙遊提醒過這也是事實,洪寅並沒意識到自己確是被擺了一道,揉著臉道:“別提了,說來也真是邪門,不知師孃用的什麼功夫,我連招架都很是費力,哪顧得上出言解釋。”
魏茵茵和魏瑾方才就得了訊息,這會兒正躲在魏茵茵的屋裡商量對策。聽了多日魏謙遊對洪寅的描述,魏茵茵心裡也是沒底,魏瑾相邀才欣然允諾。
“姐姐,你說大師伯怎麼還不過來,會不會將要收徒的事情忘了?”魏瑾天真地問道。
魏茵茵扯了扯嘴角:“若真的忘了才好,怎麼聽你的語氣,很盼望大師伯來似的?”
“我才不盼望,巴不得大師伯中途迷路呢。可惜了,大師伯認路的本事,明顯要強過爹爹。”魏瑾忙擺手解釋。
心中又道:爹爹將大師伯形容成那般,瑾兒卻沒覺出什麼,再怎麼嚇人還能比得過姐姐不成?
“師兄這邊請,茵茵就宿在此處,我另喚人將瑾兒叫來。”魏謙遊頭前引路,沒注意到窗邊的兩個小腦袋。
洪寅倒是看了個清楚,連兩個奶娃臉上的驚恐都捕捉得分毫不差。洪寅摸了摸臉,他為了給兩個新徒弟留個好印象,之前是特意練習過表情的,難道是他鼻青臉腫的樣子把倆孩子嚇到了?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洪寅全然不知魏謙遊為了震懾兩個奶娃,將他形容成了一個怎樣的大魔頭,還盡力地讓自己更顯得慈眉善目,朝魏茵茵二人微然一笑。
這一笑卻是將兩人都嚇了回去,洪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看來他的威嚴形象,是抹除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