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魏謙遊一個眼色,雲韶帶著盈盈笑意走近島主夫人,壓下她手中竹蕭:“親家母就那麼一個獨子,擇選媳婦謹慎些也是理所應當。”
島主夫人冷冷回道:“你知道便好,便是友善隨意娶一島上女子,也不會娶魏茵茵。”
雲韶竟也不惱,依舊笑盈盈的:“茵茵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我瞧著令公子也是如此。他們如今既已相伴回島,怕就不是我們能勸動的了。”
“你威脅我?”島主夫人雙目圓瞪,望著雲韶滿是敵意。
雲韶心裡翻了個白眼,你自己兒子不聽話,哪是我威脅你什麼?有脾氣朝魏友善發去。
心中嘟囔了幾句,雲韶提議道:“不若親家母修書一封,請令公子來魏王府,親家母親自問問他的意思?”
島主夫人這才意識到雲韶對她的稱呼,敢情自己方才就跟預設似的,難怪雲韶這樣不識趣。
“不必了,友善早晚有一日會重來中土,卻不是拜見岳丈、岳母的。”島主夫人漠然說完,便沒了再理會雲韶的興致。
安然觀望半晌,故意大聲對魏謙遊道:“你這渾小子,連女兒都看不住。若茵茵真嫁去落燕島,嫁給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少島主,休怪師孃門規伺候。”
魏謙遊縮了縮脖子,前幾日拌嘴的理由不還是島主夫人不肯認師孃這個長輩嗎,怎麼今兒個就要棒打鴛鴦了?
島主夫人聞言自然不滿:“你說誰人不人鬼不鬼?魏茵茵那丫頭才是,多大年紀就知道耍無賴纏著人家,不知羞!”
說著,島主夫人奮力將手中竹蕭擲來。
安然不閃不避,信手在魏謙遊胸口一推,便叫他的背和破空而來的玉簫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師孃,我是師父的嫡傳弟子……”魏謙遊捂著吃痛的背委屈道。
安然不予理會,作勢便要去拾琴。而島主夫人反應也夠快,橫跨一步就站在了雲韶身側。
魏謙遊看得心驚,這琴可比竹蕭沉了數倍不止,師孃心裡有火自不會留手,韶兒受這一下可還得了。
想到此處,魏謙遊忙抬手上前阻攔。卻是剛將目光轉回安然,就見偌大一張琴砸至面門,在他額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魏夢槐原本心生不忍,但見得魏謙遊額上那通紅的一塊,還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魏謙遊頭腦眩暈中,猛然想起,上回來瞧可是師孃奏蕭,親家母撫琴來著?
敢情這一蕭一琴早被當暗器用過,只是這回叫他趕上了。先前他不來師孃和親家母還不是兩相安好,他倒是上趕著找罪受。
“魏瀾箬,你辱我茵茵,傷我謙遊,今日我非與你好好論一論舊賬。”安然一手掐腰,一手指向島主夫人怒斥。
魏謙遊心裡憋悶道:弟子傷成這般,師孃不也有份嗎?當下卻是敢怒不敢言,自覺地退到一邊。
島主夫人也不示弱,挽起袖子道:“當我怕你不成?說我的友善不人不鬼,今日我便將你打到鬼見了都害怕。”
雲韶眼見著魏謙遊的舉動,緊跟著效仿,還不滿地看了一眼那邊牆頭露出來的半個腦袋。
魏謙遊騰身躍起,護在雲韶身側。這會兒已經不指望著能將那二人勸著停手了,只要韶兒無恙便好。
雲韶急聲道:“你來護我做什麼,還不快去將師孃和親家母分開,傷了誰都是不好的。”
“師孃盼著親家母也能喚她一聲師孃,親家母也心知魏友善打定了主意她勸不動,兩人自然都是留手的,不必擔心。”魏謙遊一手捂頭一手捂背。
雲韶急得直跺腳:“都將你傷成了這樣,你怎的看出她們留了手的?”
魏夢槐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側:“對他自然是不留手的,誰叫他皮糙肉厚。沒見方才師孃和魏瀾箬都是衝他去的嗎?”
“為何?”雲韶大惑不解。他們分明是來勸說的,怎麼也不會對他們出手才對。
魏夢槐思索半天,也沒想出個合理的解釋,只得道:“命中有此一劫吧,命定的劫數,無論如何都是避不了的,也可能是他天生得了這樣的體質。”
魏謙遊鬱悶地扁著嘴,瞧著師孃和親家母的招式變化,心中忽而閃過一道靈光:“有了!若我幫你這蓮池重歸安寧,你該如何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