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遊淡淡瞥去一眼,魏夢槐扁了扁嘴。得,還是別看在她的面子上了,這會兒她也沒那麼大面子。
面對爹爹,魏茵茵心知賣副乖相無用,必須反客為主,以氣勢上壓倒回去才能免了這一遭責罰。
“爹爹這是要怪罪我們了?難不成爹爹以為,此事錯在茵茵和瑾兒?茵茵可是覺著,爹爹才是犯了大錯呢!”魏茵茵越說聲調越高,說罷已是站在魏謙遊近前,目光毫不避諱地望過去。
魏瑾覺著姐姐定時被嚇傻了,瞧了瞧理直氣壯的姐姐,又瞧瞧雙目圓瞪的爹爹,縮在雲韶後頭不敢說話。
“說什麼胡話!做錯了事情,竟還強詞奪理!”魏謙遊厲聲呵斥,這般頑劣的女兒若不及早管束,往後還怎麼得了。
雲韶看著魏謙遊的手高高抬起,忙接了魏茵茵的話頭:“謙遊,你先聽茵茵說完。自己的女兒,你該是最清楚不過,茵茵的穩重不輸婉兒。放走魏曦嬋,定是有她的理由。”
“孃親不必攔著,爹爹要打就打好了。只是聽過茵茵的理由之後,爹爹若是覺得自己錯了,定要還茵茵一個公道,到時候可別拿輩分壓人。”魏茵茵梗著脖子,饒是汗透裡襯也不肯示弱。
眼看著爹爹的手緩緩落下,魏茵茵心中一定,開口道:“爹爹可知道,放魏曦嬋離開,我從她換來了什麼?”
魏謙遊嘴唇依舊緊閉著,但目光明顯就是在詢問。
魏茵茵也不賣關子,手掌前託,將一株呈淡藍色的花束展露在魏謙遊的視線中。
“爹爹曾在落燕島暫住,可認得此花?”
說罷也不管魏謙遊的反應,魏茵茵繼而道:“此花名喚寒幽蘭,因入口微涼而得名,這也是爹爹所瞭解的吧?”
“不錯,但即使魏曦嬋給了你此花,又與你放走她有何干系?”魏謙遊眉頭舒展了幾分。雖答案還不算明朗,但他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會無的放矢。
魏茵茵心知爹爹心態的變化,反而不著急了:“茵茵問爹爹一句,若是考慮大局,到底是誰更加重要?是友善?還是魏曦嬋?”
魏謙遊抬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這本就是個不需回答的問題,他自然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魏茵茵繼續道:“我放魏曦嬋走,不止是因為她給了我寒幽蘭,而是她告訴了我寒幽蘭的另一個作用,連爹爹都不知道的作用。”
魏謙遊微忖片刻,沉吟道:“這第二個作用,該是和氣味有關吧?花名中的‘寒’字來源於口感,‘幽’便是形容味道了。”
魏茵茵臉上露出了笑臉,奉承道:“果然是爹爹,不知爹爹還猜到什麼?”
“你這般說,定是因為這寒幽蘭的氣味,能將魏友善引來。”
魏謙遊說到此處,面帶幾分疑惑,又自語道:“可這寒幽蘭在落燕島上有不少,我也曾因這花的奇異顏色駐足觀望過,卻沒聞到過任何的味道。”
魏茵茵眼珠一轉:“爹爹要先保證不責罰我二人,我才肯將將那法子告訴爹爹。”
魏謙遊愣了愣,他剛有些好臉色,茵茵就來講條件,得寸進尺也該有個限度吧?
雲韶卻是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茵茵,你說來就是,孃親替你爹爹應承你。”
“韶兒,你好歹給我留些面子,我這兒正生著氣呢。”魏謙遊無奈道,語氣近乎哀求。
雲韶沒好氣道:“方才我攔著你時,你想到給我留面子了嗎?你若覺著失了面子,就直接告訴茵茵,我做不了你的主就是。”
魏謙遊道了聲“不敢”,心裡鬱悶想著,這輩子他是別想樹立什麼威嚴形象了。
魏茵茵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湊近扯了扯魏謙遊的衣袖,安慰道:“其實爹爹不用刻意營造什麼,在茵茵和瑾兒心中,爹爹的形象已經很高大了。”
這話中聽,魏謙遊心中陰霾一掃而光,將魏茵茵扛上了肩頭。
“孃親都替爹爹應承了你們,現在可以說了吧?”
“其實這法子也不難,只消以寒幽蘭的花瓣,配以清晨的露水調製成香露,幽香便可飄去百里不散。落燕島之人,茵茵是說真正的落燕島之人,對這香味都是熟悉的。”魏茵茵如實道出。剛一說完,手裡的寒幽蘭便被魏謙遊搶了去。
“既然此花如此有用,定要善用之,爹爹替你保管了。”魏謙遊厚顏將寒幽蘭收入懷中。
魏茵茵幾經努力沒能搶到,只得向孃親投去求助的目光。
雲韶這次也沒幫著她,反而勸她道:“你的心思孃親還能不知道?但你要知道,此花引來的是落燕島少島主,而非晉王。交給你爹爹保管,或許更加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