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要做的,則是事先躲在暗處,在中州兵士面前帶走浣雲郡主,並營造出我想救卻無能為力的假象。”
話止此處,小晴兒總算是一拍腦門,接道:“到了那時,少島主在中州守將的心中,定是有了足夠的可信度。”
魏謙遊豎了一個大拇指,又提醒道:“不過你可別真傷了她,只將她帶走看管幾日便是。”
小晴兒心生一股子異樣,少島主與那郡主是沒半點干係的,如何就這般關切於她了?待他們回去落燕島那日,少島主是不是還要將那郡主帶著?
魏謙遊乾咳了一聲,沒讓小晴兒繼續想下去。
“只要在中州守軍之中樹立威信,暗中使些手段,相信借中土兵將對付中土不是難事。你用心準備著,萬不可出半點差錯。”
小晴兒扶額:“屆時北胡再來插上一腳,還不知是個怎樣混亂的局面,小晴兒這會兒便覺著頭昏腦脹了。”
魏謙遊好笑道:“到那時你我只需隔岸觀火,看熱鬧就是了,再怎麼亂也不關看客的事。我去郡主府了,你也儘早準備吧。”
“如此佈防,郡主瞧著可還滿意?”韓將軍好生說了一通,長鬆了一口氣。
轉觀浣雲郡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臉色微微泛紅,竟還吃吃笑出了聲。韓將軍驚出一身冷汗,忙又出言提醒一聲。
“啊?你看著辦就好,我是信得過你的。”浣雲郡主不慎打翻了一隻茶盞,驚慌之下去拾撿碎片時又將手割破了一個小傷口。
韓將軍看得眼角抽了抽,嘆息著勸道:“郡主您太累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佈防巡查之事,交給末將處理,還請郡主放心。”
浣雲郡主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回去也是她一人,無趣極了。雖說韓將軍也是個悶葫蘆,但留在這裡好歹能向他傾訴兩句。不求什麼回應,聽她傾訴就是了。
“稟郡主、將軍,魏王殿下到。”一人進來通報道。
“快請進來!”浣雲郡主和韓將軍同時開口,兩人面上皆是面露喜色。但因何而喜,兩人卻是各不相同。
畢竟出了那樣的事情,誰都有明哲保身的想法,這無可厚非。韓將軍還道是魏王早就離開了,如今既在中州,又此事前來,定是有出手相助的心思了。浣雲郡主再加上魏王,還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至於浣雲郡主,則是臉蛋紅撲撲的翹首以盼,任是誰見了怕是都能瞧出她心中所想。
“魏王殿下請坐,如今中州的局面,魏王不顧自身安危與百姓共進退,末將,末將……當真不知說什麼好,末將幹了!”說罷,韓將軍便抓過一旁的茶壺一飲而盡。
魏謙遊看得眼角直抽,韓將軍還真是個豪爽之人啊,尚還滾燙的茶水,舌頭都得燙起泡了吧?
浣雲郡主不易察覺地瞪了韓將軍一眼,張開的嘴不滿地閉上。她還醞釀著嬌羞態準備開口呢,這廝就將她的話給搶了。
魏謙遊看在眼裡,同樣將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假意關心兩句,對他來說不過信口拈來。但沒來由的,看到浣雲郡主這般反應,忽而想起雲韶將一紙休書拍在他面前的一刻。
當時他尚不理解,或者說在此刻之前他也還不理解,柳穌失望地嘆的那句“唯有真情不可辜負”是何意。
此刻見了浣雲郡主這般形容,魏謙遊才算是真切體會到了。將那熱切的期待打擊得體無完膚,對期盼之人是怎樣的一種殘忍。他與浣雲郡主萍水相逢尚能有這般感觸,何以面對雲韶時卻沒想到呢?
浣雲郡主吩咐通報那人道:“快帶韓將軍去看大夫,這樣燙的水,就這麼喝了下去。若是不盡早用藥,怕過上一日連說話都是個困難了。”
說話時,浣雲郡主悄悄望了魏謙遊一眼。猶記得孃親說過,往往能考慮到細緻處的女子,最是能得男子傾心,她也不能再似從前那樣粗枝大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