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鬆下來,卻叫晉王意識到了不對:“芊芊,怎麼魏王身上落了毛病,沒請大夫到府裡,卻被你給帶來了?”
魏謙遊心頭一緊,又聽晉王道:“莫不是被你擒下,苛待了幾日吧?這般作為不可取,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麼,但你我之間的事情與魏王無關不是嗎?”
魏謙遊努力將自己的臉憋得通紅,低聲道:“知道了,下次注意就是了。”
晉王頷首道:“這便對了,待會兒瞧過了大夫,你可得同魏王誠心道歉。”
一杯茶遞到“顏芊芊”面前,魏謙遊伸手去接。晉王卻是沒鬆手,歪頭問道:“芊芊,你似乎長高了些?”
魏謙遊清晰地感覺到內襯都溼了汗,目光飄忽著應道:“許是這幾日換了水土,長起來的。”
魏謙遊心中叫苦,他才剛學會這法子,能扮成叫晉王都瞧不出的模樣已是不易。硬生生把自己壓矮這麼些,已經叫他受了不少罪。
晉王失笑:“這是什麼說法,似你我這般年紀,哪還能再長了。”
雖是笑著,但魏謙遊清晰地聽出晉王語氣中的猜疑,吞了下口水,又道:“中土人傑地靈,種的莊稼都比別處好些,怎麼就不可能了?抑或是我心誠,感動了菩薩也說不定,怎麼我長高了,你很不開心似的?”
魏謙遊撅著嘴,丟回去一個難題。總算是叫晉王打消了疑慮,還得了幾句安慰,只是讓魏謙遊心裡一陣惡寒。
御醫在外頭打了聲招呼,晉王便要去請。
魏謙遊攔道:“魏王可是有話要和你說,還特意囑咐了只和你說的,哪能叫外人進來。”
顏芊芊沒來得及說這法子會不會從脈象上被查出端倪,魏謙遊也不敢冒險。此來是為了救顏芊芊,卻不是為了叫人以為他和顏芊芊暗中有聯絡的。
晉王無奈一笑:“只是御醫進來醫診,又不會聽他說話。再說你看魏王現在的樣子,哪還能說得出話來。”
魏謙遊還沒想出說辭,晉王已經把御醫請了進來。魏謙遊只得低頭退到一邊,都不敢與那看似老眼昏花的御醫對視一眼。
“魏王殿下是傷神過度、心火鬱結所致,加之未及時就醫,怕是會有些麻煩。”御醫診斷過後,起身來回晉王,至於扮作顏芊芊的魏謙遊則是被當作女婢,無視了去。
“可能治得好?”晉王急聲道。且不說他二人多年的交情,人既然已經送到了他這裡,若是治不好,魏王府那邊也沒法交代。
御醫正色道:“老臣自當竭盡畢生所學,只是這心火易消,傷神卻是難醫。待老臣開張方子給魏王服下,足以讓魏王醒轉。只是魏王殿下為何傷神,就不是從脈象上診得出的了。”
晉王道了聲“有勞”,只要能醒過來便好。心病對於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來說,還算是個麻煩麼?
魏謙遊所想也是相差不多,他的任務便是讓晉王照顧著顏芊芊醒來。至於那心病,顏芊芊睜眼見了晉王就要好去大半。
“我就不多留了,你將她好生照顧著吧。待她醒來記著知會一聲,有人等著她道謝呢。”說罷魏謙遊即走。
晉王見她當真沒有多留的意思,忙將她攔了,難以置通道:“你只是為了送魏王來此?沒有半句話想要與我說的?”
魏謙遊亦是納悶:“我和你能有什麼好說的?”人都送來了,他還留在這裡,不是惹人嫌嗎?
見得晉王眼底的一絲失落,魏謙遊懊悔地拍了一下腦門,笑道:“友善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要說也不能現在說。這些年我攢了不知多少話,日日夜夜都盼著與你傾訴乾淨呢。只是眼下就是要說,也是說不痛快,還不如你我名正言順結為夫妻那日,說來不是更有意義?”
晉王佯裝詫異:“還道是你只會帶兵打仗,舞刀弄槍呢,不成想也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魏謙遊威脅般地抬了手:“討打不是,再怎麼說我也是女兒家,心思再粗還能比得過你這老男人……不是,你這男兒家去。”
晉王嘴角抽了抽,這老男人的稱呼,總覺著在哪兒聽過。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說的了,但他可以確定,絕不是出自顏芊芊口中。畢竟晉王對自己在顏芊芊心中的形象,還是有十足的信心。
若是當著晉王的面吐出來,在怎麼解釋都圓不回去了。魏謙遊強忍著噁心道:“我當真不能與你多說了,趙王對我是怎般的印象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他這會兒能容我,我也是不待見他的。等什麼時候他不在,我再來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