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住在這種地方吧?”雲韶毫不客氣地一腳將門踹開,惹得魏謙遊眉頭連皺。
“韶兒你這是怎麼了?”魏謙遊不放心問道。別是魔怔了吧,從前雲韶再無理取鬧也不會這般的。
雲韶挑釁般地回頭做了個鬼臉,而後在屋內張望了一週,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何人在此喧譁?”幾間小屋後傳來慍怒之聲。
雲韶邁出屋內循聲張望,心說:任你有多好的脾氣,今日本小姐都給你惹生氣了。趕緊把你的好弟子帶走,別讓他煩我了哈。
魏謙遊則是被嚇了一跳,那個位置……是師父的長眠之地無疑。難不成是雲韶太過失禮,把師父氣得顯靈了?
熟悉師父做派的魏謙遊知道,師父絕非世人眼中那般波瀾不驚。正相反,師父他老人家很是記仇。當年他一句話說的師父不順心,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當夜寢時且睜著一隻眼吧。
陳穆沉著一張臉,緩步走至兩人身前。好容易安排完了門中瑣事,能得空來祭拜師兄,竟還有人打擾。他倒要看看,是何人這般不識趣。
陳穆心知,能上到天靈山頂的絕非泛泛之輩,是以輕聲緩步,還算得謹慎。
“韶兒!”魏謙遊趕上前一步,將雲韶拉至身側。
師父顯靈的想法在他心中一閃而逝,但魏謙遊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個絕頂硬手。聽那腳步聲不過十數米的距離,饒是這般距離下,卻要他豎起耳朵才能微微分辨得出。
陳穆緩緩靠近,魏謙遊只護著雲韶站在原地,兩人目光都掃視著對方可能出現的地點。
停了?魏謙遊心生疑惑,轉頭道:“韶兒在此等我,萬不可亂走。”
雲韶見魏謙遊方才的反應,便知道不是他師父有些怪癖,就是這山上闖進了外人。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雲韶朝魏謙遊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小心些。”
魏謙遊安慰地朝雲韶一笑,整個人似離弦的羽箭般直衝出去。對手深淺難測,務必要一擊制敵,不留任何變數。
雲韶所見,剛看到魏謙遊躍入院角的一間小屋中,便聽聞一聲哀嚎,隨後就沒了半點動靜。
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雲韶邁開步子朝魏謙遊消失的方向追去。就見魏謙遊被人壓制在地上,雙手被反剪在身後,連五體投地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去。
壓制著魏謙遊的是個年輕道人,見她過來,還微笑著朝她招手:“小云兒,好久不見了,不想謙遊真能將你找到。”
雲韶滿頭霧水,這年輕道人看著不比魏謙遊年長多少,竟是他的師父?
魏謙遊苦聲告饒道:“師叔快將我放開啊,在韶兒面前,好歹給我留些面子。”
雲韶心中又嘆一聲,原來這廝還是在乎面子的,她從前怎麼就沒發現。
陳穆在魏謙遊頭上拍了拍:“要我放你也容易,你被師叔撞見做錯了兩件事,全說對了師叔就放你。”
魏謙遊想都沒想就開口道:“弟子不該在師叔和師父敘舊之時打擾師叔,弟子知錯了,師叔……”
陳穆頷首道:“不錯,但你只說對了其中一件,另外一件呢?”
魏謙遊想破了腦袋,才試探著說道:“弟子不該衝撞師叔,壞了咱們玄清派的規矩。”
陳穆又在魏謙遊頭上敲了一下:“弟子向師叔討教兩招,這算什麼錯事?就你那兩下子,真以為能傷到師叔了?”
魏謙遊心裡憋屈,若是這都不算錯事,他便再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妥當了。
陳穆哼鼻道:“傻頭傻腦的,提醒你一下,是你曾允諾師叔的一件事。”
魏謙遊心中叫苦,照著般下去,怕是他想破腦袋之前就被陳穆給敲破了。將脖子一梗,魏謙遊叛逆地想到:什麼狗屁師叔,一百多歲的人了,玩這種把戲也不覺得自己幼稚。小爺認命了,今日咱倆就這麼耗著,看誰先餓死。不是小爺吹牛,上山前小爺可是剛吃過飯!
陳穆見魏謙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面色一凝:“你小子離開師門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找到小云兒後第一時間回餘杭看師叔的。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連這都能忘。”
陳穆絲毫不覺自己有錯,若非他碰巧來了金陵,到現在還不知魏謙遊已經將雲韶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