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魏謙遊也知道魏夢槐存了什麼心思。冷哼一聲,就要抬腳去追。
魏夢槐幽幽道:“前面至少有三條岔路,你追是追不上了。不過你倒是可以自己去金陵,她們早晚也會去的不是麼?”
魏謙遊冷聲道:“我自己去又如何?都沒什麼差別,只求你別再跟來煩我就是了。”
魏夢槐笑而不答,憑你自己撇鞋找路,能不能到金陵那都是得看天意如何。
魏謙遊顯然也是知道這點,說完賭氣的話卻沒再追,悶聲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等魏夢槐跟進來,就重重地將門板拍上。
只見魏夢槐笑盈盈地推門進來:“變臉如此快,當真是個薄情郎,昨日對我還不似如此冷淡的。”
魏謙遊甩給她一個後腦勺:“早在武源縣就交代清楚過,我沒什麼值得你盼望的。你到底是個女子,就算短時間認不清自己的心意,也該知道矜持。我不上門閂是沒來得及,卻不是叫你來闖的。”
魏夢槐也不在意:“要勸我也沒個好說辭,只會講什麼對我無情,再不然就勸我矜持,跟個老頑固似的。我還真就不信邪,這世上哪有捂不化的石頭?另說就是你上了閂,還不就一腳的事兒?”
看著魏夢槐的花臉,魏謙遊不禁皺了皺眉頭。路上條件不允許也就罷了,昨夜溫婉都叫人備了熱水送去。真是不逼著她洗澡,就終日任自己邋遢著。
魏謙遊甩了甩腦袋,想到哪兒去了。再要多關心她一句,魏謙遊毫不懷疑魏夢槐敢變本加厲。對於她這般性子的,一句噓寒問暖就夠她恃寵而驕了。
“你若是隻想說這些不鹹不淡的,就對著鏡子自己受用,我沒心思聽這些。這會兒我心情糟得很,趁我還沒發火趕緊回你房裡去。”魏謙遊說罷還自己回味了一番,確認了一句話裡不帶半點感情才敢安心。
魏夢槐絲毫不介意魏謙遊態度的轉變,反而心中竊喜。她耳目天生靈通些,昨日這屋裡的談話她是聽了個一字不落。這般急著冷落她,莫不是怕自己按捺不住,對她動了情?
“那我吃過了早飯再來,你那兩個徒弟看著兇巴巴,卻沒忘了我是愛吃魚的。真是你教出來的,同你一般刀子嘴豆腐心。”看魏謙遊黑了一張臉,魏夢槐心情很是不錯,還順手幫魏謙遊關了房門。
此後的一段日子,魏謙遊算是對魏夢槐生了懼意。他也是頭一回深刻知道,為何那些死纏爛打的被稱作惡少了。同樣的招數女子使來,也是一樣的叫人心懷慼慼。
對於魏謙遊的說法,魏夢槐只揚著腦袋道了句巾幗不讓鬚眉,徹底顛覆了魏謙遊對這個詞的認知。
轉觀婉綰二人,天靈山幾日前就已經在目光之內。因得魏謙遊將喜兒的住處描述得太過詳細,害兩人找了幾日才尋見了那間小屋。
趙清綰扁嘴抱怨道:“若不是師父上心,我們怕是早就找到了。明明就是個不認路的,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溫婉也是感同身受道:“可不嘛,說起來咱們還得感謝夢姑娘呢。若不是有她在,師父怕是早就把自己給丟了,也沒法到西耆講這個法子。”
一眾隨從敢怒不敢言,心中腹誹道:您二位至少還坐在馬車裡呢。不必自己走路,日頭再大也曬不著的。這些就罷了,夜裡您二位還有馬車睡,我們呢?想睡大街還得留神被馬車輾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有多少酸衷,誠難說與人知道。
趙清綰搖頭道:“索性是找到了,不然這大老遠的白跑一趟,就算是師父也少不了要找他算賬。咱們這就去見見,那姑娘與我到底有幾分相似。”
溫婉攔道:“師姐別忙,我突然想起來,師姐小腹上是有顆硃砂痣的。不知那喜兒姑娘有沒有,這卻不好確認。”
趙清綰面上一紅:“亂說什麼,也不怕叫人聽了去。”
溫婉嘿嘿一笑:“我可沒亂說,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每次都看得真真的呢。”
見趙清綰抬手就要打來,溫婉忙側身躲了,又陪笑著告罪。
趙清綰不便露面,溫婉便讓她先帶隨從到城中去找住處。又與隨從吩咐了幾句,溫婉獨自上前敲響了屋門。
來開門的是個佝僂老婦,早在進了金陵地界時,婉綰二人就換了一身布衣,是以也沒惹起老婦懷疑。
見敲門的是個女子,老婦人明顯有些失望。半耷拉著眼皮問道:“姑娘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