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遊本想問問溫婉,先他到了這麼久,有沒有云韶的訊息,並沒打算管這檔子事。但人家都求到自己頭上了,免不得還是要說上兩句。
“好了夢槐,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哥也是盡職盡責。再說了,你本來不也沒存什麼好心思。”
魏夢槐揚著下巴哼了一聲,卻沒再與小二哥刁難。
小二哥感激地看了魏謙遊一眼,卻被魏夢槐瞪眼攔了目光,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溫婉聽魏謙遊叫的親暱,才細緻將魏夢槐打量了一番。只不知這姑娘是師父何時認識的,師父和師孃之間那事,她幾經打聽也沒得個詳細說法。她和趙清綰一致願意相信,那事是個誤會。
但如今魏夢槐出現在她面前,卻讓溫婉心生了幾分懷疑。然而她自己猜測也是徒勞,不如直接問問師父。遣走了幾人,溫婉又笑著盯了魏夢槐許久。
魏夢槐也算識趣:“方才進來時,看你院裡的池子不錯,正巧現在得閒,我就不與你客套了。”
魏謙遊笑道:“怎麼婉兒也沉穩了這許多,說話都不叫旁人聽見了。”
溫婉卻是沒有開完笑的意思:“師父我問你,師孃當日為何會突然離開,可有方才那姑娘的干係?”
魏謙遊故作輕鬆態:“怎麼突然這麼問,可是聽說了什麼?門中弟子千餘,保不齊就有那幾個喜歡傳閒話的,空穴來風的說法可不能盡信。至於夢槐,你只知道她是我離開餘杭之後才結識的就是,與那事絕無關係。”
魏謙遊本意是想打消溫婉的顧慮,卻叫溫婉聽成了對魏夢槐的袒護。若是師孃在的話,定是要問上一句,師父到底和魏夢槐是什麼關係,怎麼說的這般著急,像是生怕有人懷疑她似的。
對於此等說法,溫婉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只道是師孃在意師父,才會問出這些來。眼下師孃不在近前,就由她來替師孃問了。
溫婉正色道:“當日師父說,認準了一個人,就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此生都要傾心待他一人。這話直到今日,婉兒和師姐都還記得清明。師父既然有了師孃,就不該再和旁人不清不楚的。這原就是師父的話,如今卻用來提醒師父自己了,師父便該知道收斂才是。”
魏謙遊眉梢上揚,從前也不見這丫頭如此固執,怎麼還解釋不通了呢?
“都說了那日不過是個誤會,你也不必深究了。我問你,這些日子來,可有了韶兒的訊息?”魏謙遊心裡是存了幾分期待的。溫婉畢竟是西耆的公主,找起人來總比他容易些。
梁逸軒的信,是許久之前就送到餘杭了的。溫婉剛欲開口,又想到師父何那魏夢槐的關係尚不能確認,若是就這麼去找師孃,怕是又要將師孃刺激到。
“婉兒已經用盡了辦法,可西耆雖說不比中土,卻也是不小的。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怕是要讓師父失望了。”溫婉搖頭道,目光卻是不自然地躲閃著。
魏謙遊嘆了一聲,對溫婉的異樣並未有所察覺。為了不叫自己難受,主動換了個話題:“你適才可是說,清綰也隨你來了的,也不怕你們之間的事情捅了出去?還是說,你家裡人都是如我一般開明的?”
溫婉癟嘴道:“當世可是少有能像師父這麼看得開的,要不然我和師姐回了西耆,也不必整日躲在客棧裡。”
好在她養的這幫手下,幹活利落,嘴巴也嚴實,不然她早就被捉了回去。
魏謙遊點了點頭,溫婉見他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提醒道:“師父可是答允過,要成全我和師姐的。”
“只要你們確定了心思,就是皇上不許,師父也是幫著你們的。”聞訊而來的趙清綰正好聽到剛才那句,學著魏謙遊的語氣說道。
魏謙遊不禁失笑:“這事你們倒是記得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的心意若是容易改變,這天下還不亂了套了?”
婉綰聞言頓時急了,齊聲道:“師父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過的,如今再來賴賬,待日後見了師孃可別指望我們說好話。”
魏謙遊有意捉弄二人一番,為難道:“反悔倒是不會,只是我當日所說的皇上,是中土的皇上。你們西耆的皇上脾性如何我還不清楚,哪就敢打包票了。”
溫婉一時語塞,真是沒料到師父會出這一手,也怪她們當日沒留個心眼,如今只有認栽了。
趙清綰卻沒打算放過這次機會:“那婉兒爹爹那邊,就容師父思慮幾日。師父先與我們說說,該如何搞定我家那個頑固老頭子?”
魏謙遊微笑不語,取了茶盞舉至鼻間細嗅,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
溫婉深諳趙清綰的性子,見狀忙拉著趙清綰,與她交換了一番眼色。見趙清綰面帶慼慼,溫婉心說好在提醒得及時,不然就叫她說出去了。
魏謙遊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曾不止一次羨慕過這兩個丫頭的默契,不必開口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