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韶抬眼道:“只要你肯幫忙,我可以保證,洪師兄絕對不會知道你今晨就到了餘杭,還去花樓快活了一天。至於你身上的脂粉味,全是我三人聽聞了柴師兄的事情,走的急了些,謙遊不慎打翻的。”
許弘文聽得雲韶這般簡單,就猜出了他這一天的行程,更是表現出死心塌地,不敢說半個不字。
三人分道揚鑣,魏謙遊和雲韶回了夕影亭附近,先藏好了身形。許弘文則是回了門中找洪寅,走時神色間甚是悲壯。
有人深夜叩門,被擾了清夢的洪寅百般不願。見得來人,更是沒有好臉色:“回來了不去睡覺,來敲我房門做什麼。你之前的屋子都給你空著,難不成還要我帶你去?”
許弘文嚥了下口水,對於洪寅他還是有所畏懼的:“洪師兄,我深夜叨擾,定是有大事要說,你且耐心聽我說完……”
洪寅耐著性子,聽許弘文把雲韶交代的說了,頓時睏意全無。憤憤道:“修仁也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如此不懂事。他和楊家的丫頭相差多少年歲,當年就為了此事,師父親自出面才將楊家勸得平息了。”
許弘文怯怯道:“師兄在此抱怨,也起不到什麼成效,不若同去看看?”
洪寅回屋披了身外衣,沒好氣道:“我能不去嗎?我不去,難道放任他再惹惱了楊府,敗壞玄清派的名聲?”
許弘文俯首道:“師兄所言甚是,柴師兄現下正在夕影亭,若是快些應當還能趕上。師弟方才沒敢走進觀望,但瞧那意思,二人似乎要偷偷離開餘杭。”
“混賬!”洪寅大罵一聲,震得許弘文心跳漏了一拍。
沒讓魏謙遊和雲韶等多久,許弘文便將洪寅帶了來。見洪寅這般氣勢洶洶的樣子,雲韶忙用手捂了口鼻,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洪寅發現,不去解決柴修仁的事情,反倒先拿她做伐。
魏謙遊早就料到,聽許弘文說了那些,洪寅會氣成這般樣子。真切看見時,卻也難免驚異,原來道士也是能生氣到如此程度的。
“修仁,你太不像話了。”洪寅邁著大步上前將兩人分開,指責柴修仁道。
柴修仁怔愣,師兄怎麼會知道此事的。他只告訴了魏謙遊,相當於也告訴了雲韶,但這二人都不像是會告密的。
雲韶見柴修仁納悶的表情,心中不覺生愧。雖說辜負了柴修仁的信任,但她本意是好的。唯有讓柴修仁認清了自己的決心,此事才算得上能好辦些。
此事困難定是不小,但並非無法克服。不過若是連置身其中的柴修仁都不上心,他們這些幫忙的就是累死也沒用。是以該讓他面對洪寅的壓迫,逼他一逼。
楊蘭希看清了來人,臉上已是全無血色。她記得清楚當年就是此人,隨正清真人到她家中告罪。也是此人提議,讓柴修仁外出歷練些時日,也好讓他們彼此淡忘。
雖知道洪寅本意是好的,畢竟他二人不夠登對,但楊蘭希不需要這種好意。
“師兄……你怎麼來了?”柴修仁低著頭,不敢去看洪寅一眼。
洪寅睨了柴修仁一眼:“我不來,難不成任你一錯再錯?並非師兄不能容你,可你也知道楊家的態度,你二人年紀實在差的多了些。只要是有損玄清聲譽的事情,師兄絕不容許。”
“老古板。”雲韶撇嘴,不屑地埋怨了一句。
楊蘭希似是抓到了什麼,若是她家中同意,莫不是洪寅也會點頭了?只是心中如此想,真對上洪寅那雙怒目,卻是未敢開口,話到了嘴邊又被嚥了回去。
雲韶看得乾著急,恨不能衝出去替她說了。好在魏謙遊及時將她攔住,現在洪寅正在氣頭上,出去還不是添亂,還是等洪寅平復些心情再說。
雲韶不悅道:“你攔我做什麼,那牛鼻子慣愛多管閒事。你信不信日後你我要成婚,他一樣會搬出諸多說辭不許?”
魏謙遊陪笑勸道:“一碼歸一碼,你我畢竟與柴師兄這事還有些差別,洪師兄就算不喜也不會太過阻攔。”
雲韶哼道:“誰管他喜不喜歡,不過是個暫代的掌教罷了,我就不信沒人制得住他。等你二師叔回來,誰還聽他說話。”
魏謙遊生怕雲韶剋制不住情緒,當下連連贊同,務必先將雲韶穩住了。
楊蘭希懇求道:“洪道長,我與柴哥兩情相悅,你怎就不能成全我們?這多年過去,有多少人家上面提親都被我回了,道長是當真沒看見?”
洪寅對楊蘭希倒是臉色好了不少:“楊小姐莫要激動,貧道並非對你,只是……”
“只是為了玄清派的聲譽,還有楊府的面子。”柴修仁接道。
洪寅頷首:“你既然知道,今日便不該出現在此處。”
柴修仁嗤笑一聲:“玄清派立派祖師定下的門規,門中弟子不忌婚娶,我不過是娶個親罷了,與門中聲譽何干?”
雲韶聽得此言,立馬扔下魏謙遊,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亭中。不錯不錯,終於是要為自己爭取一番了。柴師兄加油,我們都看好你。
洪寅卻不正面回答:“我就是不與你解釋,你心裡也應該明白,快隨師兄回去,別再耍你那頑童脾氣。”又吩咐許弘文道:“弘文,將楊小姐送回去,若是楊家人怪罪,定要好生安撫。改日師兄親自上門,帶著你四師兄去賠罪。”
許弘文還在四下尋找魏謙遊二人,洪寅見他走神呵斥了一聲,許弘文才反應過來:“師兄,你方才說什麼?”
洪寅狠瞪了他一眼,剛要說些什麼,忽聞身後傳來一聲驚呼。目光不由望去,一個頭瞬間便有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