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剛鬆一口氣,就聽雲韶補充道:“不過如何教你便說不準了,聽謙遊所說,他師父教他時用的法子很是嚇人。若是他照葫蘆畫瓢,你可有苦日子過了。”
溫婉心有慼慼,一步三回頭地跟了出去。還希望師孃能陪她一起,也能讓她心安幾分,雲韶卻是沒看見一般閒閒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魏謙遊負手而立,不必回頭便知曉溫婉已經到了身後。開口道:“在傳授招式之前,為師先教你本門口訣,你要牢牢記清。”
溫婉擺手道:“師父,那聽了讓人睏倦的口訣還是免了。大哥哄我睡覺時,每每都會念上兩句,婉兒早就聽會了。”
魏謙遊轉身過來,溫婉還擔心這話會得罪了師父,卻見魏謙遊面上隱有贊同之意。心中不禁偷笑,果然拜個年輕些的師父,與那些老道士有所不同。
溫婉嬌聲道:“師父啊,婉兒想學那手丟石子的本事,想起來都覺有趣的緊。若是婉兒學會了……”
魏謙遊抬手止住,沒讓溫婉再說下去,他並不想知道溫婉的計劃。
“你應當知道,那一手並非本門的功夫,乃是為師自創。因此不論是教是學,都沒有章法可言,你要學那手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溫婉眼睛一亮:“只要師父肯教,婉兒是什麼苦都願意吃的。”
魏謙遊滿意點頭:“如此甚好,那便隨為師來吧。”
兩人走到一棵歪脖子樹下,魏謙遊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繩子,用力一拋便將繩子牢牢拴在樹上,又朝溫婉招了招手。
溫婉不明就裡地跟過去,魏謙遊再一提一捆,溫婉便被倒吊著打起了轉。饒是手能勉強觸及地面,溫婉也是不肯伸手支撐的,細嫩的手指怕是撐上一會兒就要被磨破。
“師父,學這招一定要倒吊著嗎?”溫婉只覺頭暈目眩,難受極了。
魏謙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這招便是為師無奈所創,如此可以最大幅度激發你的潛能,保證這招早日練成。”
說罷,又抓了一把石子遞給溫婉:“你丟擲石子隔斷繩子,若是叫為師聽見了聲響,就要再將你吊上去。什麼時候能做到不發出半點聲音,這招就算是練成了。石子扔完了你自己去撿。”
魏謙遊說罷就倒在了一旁的躺椅上,翹起二郎腿悠閒地哼著小曲。
溫婉臉色一黑,手中的石子險些沒抓住。
魏謙遊忽略了一點,溫婉是半點根底都沒有的。石子擲出別說能不能割斷繩索,連扔不扔得準都不一定。
扔了一下午石子,溫婉雙臂生不出半點力氣,任由它們軟軟地垂著,也不在乎會不會被石板磨破了。
“師父,婉兒悟性實在不夠,這招也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不如今日就到這裡吧?”
魏謙遊將她托起,餵了半碗涼茶進去:“這才過去多久,想練功夫不下苦功怎麼行。既然收了你,就不能讓你沒學會一招半式就出去丟人。”
溫婉喝了涼茶,還覺口乾舌燥:“可是師父,婉兒當真累極了,我那師姐也是這般練的嗎?”
魏謙遊訕訕,趙清綰全是雲韶在教,他最多出言指點兩句,實在算不得上心。
然而這些是不能告知溫婉的,魏謙遊正色莊容道:“自然如此,你那師貴身為公主,自小嬌生慣養都受得,你如何就受不得?”
聽聞此言,溫婉似是得了激勵,手中一粒石子丟出,總算是擊中了繩索。然而觸及的一刻,石子被彈開,繩索卻是連半分晃動都未見。
魏謙遊見狀愕然,照著般下去,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將這繩索割斷。許是那天溫婉吊死了,還沒能割破繩子的表皮。
難不成當真是他教不得其法?魏謙遊雖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深受打擊。
“今日就先到這裡吧,你對此天賦果真不高,自明日起換個練法。”魏謙遊將溫婉解下,將責任推到溫婉身上掩飾尷尬。
溫婉見他面樓愧色,就知道這一下午的苦怕是白吃了。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是師父呢,自己認的師父,就是再受罪,也得把師父教的本事含淚學到手。
溫婉這才意識到,人說徒弟弒師,並非都是徒弟的不孝。拜錯了師父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今她便是面臨著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