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的女鬼被噎了一下,低聲說道:“鬼是不用吃飯的,恩人還是自己吃吧。”倒是說不出來的淒涼。
“不用吃飯那也是好的。”白衣隨口應道,也是有口無心。
對面的白景卻覺得這是好的預兆,只盼著白衣能記起以前。
“那死了五六年的魂魄可是會冒出來?”鳳夙突然一問。
“這魂魄如若八十一天不去該去的地方,便會消散在天地間,五六年的魂魄如今怕是魂飛魄散多時。”白景依照經驗說道。
“那便好。”鳳夙鬆了一口氣,看著白景的眼神更加欣賞。
白景並不知道鳳夙之前做過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鳳夙為何有此一問。
“姐姐,你真的不要坐下來吃些東西嗎?喝口水總可以吧?你說了那麼多話,該是累了。”白衣卻和女鬼攀談起來,語氣之中滿是關心。
女鬼突然低聲抽泣起來,“民女只想找恩人幫民女報仇,你們怎麼這般為難民女,民女難道變成魂魄都要被欺辱嗎?”女鬼的魂魄像是水波一樣晃動著,是真的悲傷了。
“那便不喝吧。”白衣無奈道。
聽到白衣這番回答,白景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你有何冤情?可否與我說之?”鳳夙卻對這女鬼產生興趣,他平日裡處理公事時倒是經常斷案,倒是從未給魂魄斷過案。
女鬼打起了一些精神。
“民女本是漁家之女,兩月之前遇到一惡少,非要娶民女為妾,民女不從,他便讓人把民女的雙腳打斷,丟入了思水湖中,民女便被活活淹死……”提及此事,女鬼好生悲憤,她本有一青梅竹馬,再過幾日就該婚嫁,卻不曾想竟遇到了這種事。
“這惡少是何人?”鳳夙覺得此事十分好辦,只要抓住這惡少,懲治了他便好。
“這惡少姓軒轅,單名一個墨字。”女鬼道。
此話一出,鳳夙立馬看向了白衣。眼中帶著驚訝。
而白衣卻是在和盤子裡的花生米玩耍,並未聽到女鬼的話。
“怎麼?這人是你認識的人?”白景察覺到鳳夙的異常,忙問道。
“認識倒是認識,是我的一個屬下,不過這人卻是你師父兄長最好的兄弟,我怕……”鳳夙不敢往下說,如果真要懲治軒轅墨,倒是怕是會引起忘憂城的戰事。
而且白衣不知會有何反應。
“你是否在說謊?在我心裡這軒轅墨還算是正派之人,而且尚未娶妻納妾,為何會對你這一漁家之女感興趣?”鳳夙問道。
“民女並未說話,那僕人自稱軒轅家人,這軒轅家除了軒轅墨,還有誰?”女鬼悲痛地說道,這魂魄已經有些不成形了。
大概是好不容易覺得有了希望,卻發現這希望與仇人似乎關係頗深,她悲痛至極,真想就此魂飛魄散,卻也抱著一絲期望,只盼有人替她主持公道。
“這大概是有些不好辦。”鳳夙對著白景道。
白景並不知忘憂城中的情況,他只擔心白衣,這女鬼到底說了什麼,又與他何干,這世間生生死死的人那麼多,他又如何管得了。
後來女鬼便一個人悄然離去,不再纏著白景,也不知是去了何方。
到了晚上,白衣一人在房中歇息,突覺身上奇熱無比,她看向手心,才發現白景貼的那張符並未撕去,熱氣便是從這符上散來。
白景當時畫符之時並未多想,給鳳夙用的是普通黃符,而當時並未多餘紙張,他便拿了降靈符來代替,在這符背面寫了通靈符。
白日裡倒是無事,戴的時間久了,這正面的符便慢慢滲到了背面,就像是貼了一張降靈符在白衣身上。
熱……十分熱,白衣伸手想要去撕掉手中的符,碰到的瞬間,她的兩隻手都火辣辣的疼。
“疼……”白衣疼的要死,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外面聽到動靜的丫鬟趕緊進來檢視,發現城主夫人滿地打滾,她們慌慌張張去稟報鳳夙,一個丫鬟守著白衣,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僵在原地看著白衣。
白衣渾身發熱,她覺得再過一會兒她便要融化了。
“快去找白少爺來,快去快去。”鳳夙只聽丫鬟描述,便急匆匆地讓丫鬟們取找白景,鳳夙只當是女鬼作祟。
聽聞白衣有事,白景飛去跑去,倒是比鳳夙還快上幾步走進了白衣房中。
“師父……你怎麼了?”白景直接伸手抱住了白衣,他並不能察覺到白衣身上的灼熱,只看到她臉色發白,雙目緊閉,脈象虛弱,似乎馬上就要離去。
“手……手……”白衣十分想活,她的嘴裡一直說著問題的關鍵。
白景低頭一看,發現了白衣手心的符,直接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