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數似乎和魔教拜鬼宗的妖術很像。”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高達三丈的五隻惡鬼,沈飛產生了如此的疑惑。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招其實與魔教無關,而是脫胎自苗疆的巫術,是上官虹日在無數次的征戰中偶然獲得的苗疆秘籍,是隻有長期浸淫鮮血之人才能習得的招數。
五個鬼麵人就是普通的人類,但是他們用自己的身體蓄養小鬼,以鮮血和亡魂助小鬼成長。所謂鬼,便是死去無法投胎的冤魂,這五人以身蓄養的鬼卻不是普通的冤魂,而是透過苗疆巫術召喚出的冤魂的集合體,以鮮血和其他怨靈為食,能夠不斷成長直到成為鬼王,是強大意志的集合體,是無邊陰力的總合。
以身養鬼是極端損陽壽的,那五個人的身體早已殘缺不全,所以才要藏在兜帽和麵具之下,上官虹日用手中的刀操控它們,作為奴役它們的鬼主。
五隻惡鬼出現,眼睛、嘴巴、耳朵全部被線縫合,上半身無比巨大,下半身不成比例的小,像是五隻畸形巨大的嬰兒,手臂卻又粗壯,有著肌肉的輪廓。
它們雖然體型高大但其實只是鬼嬰,只是惡鬼的初期階段,距離圓滿境界相差甚遠。
五隻鬼嬰粗壯的手臂彎曲,滿是蛆蟲的掌心握著刀鋒,那刀子與鬼麵人手中持的刀是同樣的形狀,一隻手握著一把刀,五個鬼嬰便有十把鬼刀在手。
他們圍成一個圈,短刀刀尖全部向下,像是在料理巨大化的榕樹和被榕樹保護著的沈飛。
上官虹日手中的彎刀成為了指揮鬼嬰們行動的令旗,他的彎刀向下,抓在鬼嬰手中的鬼刀即刻下落,刺入榕樹莖幹之中。
五鬼令陣!
這是脫胎自苗疆巫術的強大招數,是上官虹日最後的底牌,苗疆身為塞外六部之首,其巫術以詭異莫測著稱,甚至連蜀山和魔教都不能輕視。上官虹日從苗疆手中生生搶了一本族內珍藏的典籍出來,可見人國軍隊的戰鬥力已經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五大鬼嬰一齊動手,陰風厲嘯,白日化黑,一副詭異徵兆,或許這種種異象的出現正是上官虹日遲遲不動用這股力量的原因,畢竟身在帝都,如此詭異莫測的力量一旦外露於他的宣告有所不利。
沈飛將他逼入絕境,上官虹日被逼無奈才用出了殺手鐧。
天地之間有一束光,這束光照射在上官虹日手中的彎刀上,讓其散綻放出靜謐妖異的色彩。
而五大鬼嬰則全部被線縫住了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充滿哀怨地向著沈飛刺出了飽含怨毒的詛咒之刃。
“竟敢在帝都境內召喚此等厲鬼兇魂,上官虹日真是膽大包天。”另外一邊,靈隱寺監院淨心不淡定了,佛宗向來視怨靈鬼煞為需要遭到剷除的汙穢之物,佛宗高僧向來以驅邪能力高強著稱,上官虹日如此的做法無疑觸動了淨心的底線。
他的袈裟潔淨,寶相莊嚴,一副得道高僧的做派,在淨靈面前卻有些畏手畏腳,嚴厲批判的時候目光卻始終落在淨靈的臉上,觀察他的表情。
淨靈的回答卻讓他失望:“師弟,上官虹日是戍邊的將軍,終日與殺戮為伍,沾染些怨氣是可以接受的,你說呢。”
淨心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但還是合十雙掌道:“師兄說的是。”
淨靈揮袖,放生池上的場景即刻消散,“戰鬥已進入尾聲,咱們去現場看一看吧。”
“如此血腥的場景,師弟不想去。”淨心這一次卻沒有依言而行。
淨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轉身道:“隨你。”和尚從信仰中得到力量,淨心若干年來如此支援自己的行動已然不易,他不想逼的太緊,讓他事事如命。
五鬼納命,上官虹日的殺手鐧釋放出了恐怖的力量。正在戰鬥的楚邪、六小、三千野馬之靈以及一眾異人戰士同時止住了戰鬥,向著沈飛那邊望過去。他們都沒有選擇伸出援手,因為倉皇之下,即便出手相幫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戰鬥的規模已然不是隨便能夠介入的等級了。
在他們暫止干戈的時間裡,一直燃燒在老大身上的火焰忽然之間熄滅了,不,與其說是熄滅,倒不如說是被反向吸收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沈飛和上官虹日的戰鬥吸引過去的時候,曾經奄奄一息的老大化作一團鬼影重新站了起來。
它的體態是飄忽不定的,在召喚五鬼所產生陰影下如同一團黑漆漆的霧,不易察覺地來到鋼盾和紫靛的屍體旁,這兩個人的屍體相向趴伏,臉朝下,揮刃的雙手互相疊加在了一起。
老大並沒有為他們沒能實現的愛戀打動,張口將兩人吞噬殆盡,兩人的血還是熱的,兩人的肌膚尚有餘溫,兩人的肌肉和骨骼尚且沒有完全失去生機,老大從頭開始吞噬,一絲血肉都沒有浪費。
吞噬屍體的過程只有不知何時到達此地的淨靈和尚注意到了,他是騎乘一隻健壯的麋鹿到來的,仔細看,那隻麋鹿的小腿上存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血肉不留地將兩人的屍體吞噬殆盡,老大打了一個飽嗝,影子般的身體終於化作真實,它的體積比以前小了很多,表皮千瘡百孔的,不僅僅脫毛,甚至有些地方沒有血肉,本來應該寄宿著心臟的位置被一顆種子取代,那顆種子成為了他運動的核心,以種子為核心延伸出奇經八脈通往身體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