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入巷,帝都的路都是窄路,這是因為帝都中實在住了太多太多的人,大小官吏每人都有宅邸,再加上皇宮六院,莊嚴的靈隱寺,由此帝都的地方真的很擠,由此道路也必須要窄,完全沒有金陵城的通透,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被那年輕帥哥引著,走到一間高有三層的樓宇前,看那燈紅酒綠、雕欄玉柱、金碧輝煌的模樣就絕不是搞正經營生的地方,聽那小帥哥道:“公子,這就是長安最好玩的地方了,包您滿意。”
沈飛仰著頭,讀出了寫在牌匾上的三個字:“鳳鳴院!”我的天啊,一看就是個妓院的名字,立時沒了興趣,卻又忽然想到虎姐曾經說過,帝都中也是有她們美女刺客駐紮的,她還告訴過自己,駐紮在帝都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
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當日與虎姐對話的內容,再抬頭看時,眼神立時不一樣了,“鳳鳴院!是個好地方,進去瞧瞧。”剛要前進,又退了回來,沈飛望向那小帥哥,看得對方心裡發毛,遲疑地問:“公子,有何指教?”
“再給你一錠銀子,買你的扇子。”
“嗨,一把扇子而已還要什麼錢。”小帥哥倒是會做人。
沈飛真的有些欣賞他,甩了一錠銀子出去,道:“一是一,二是二,我這人向來不欠人人情的。”
“小人謝過公子了。”
“去吧,不必再門口等了,我出來的會很晚。”
小帥哥露出一絲懂了的笑容,連連做輯道:“公子,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就來找小的,小的平日都在探花街待著。”
“你為人不錯,有事我會去找你。”從小帥哥那取了扇子,沈飛拾階而上“噔噔噔”走進去了。
鳳鳴院,能以如此露骨的名稱示人,可見此院的主人來頭不小。
進去以後倒是中規中矩的,一間間小隔斷讓隔斷裡的人處在相對隱秘的環境中,相對不錯地保護了客人的隱私。
沈飛邁過門檻的時候,門口站著兩位穿著旗袍的漂亮姑娘九十度鞠躬歡迎他光臨,要知道,姑娘們身上穿的不是普通旗袍,而是開叉到腰,胸扣解開的特製旗袍,九十度鞠躬的時候幾乎一覽無餘,直接將人引入了意境,搞得沈飛眼神無處安落,好生尷尬。
他忽然有些猶豫,一個虎姐已經如此難纏了,自己到底還要不要進去,不會又惹上一身騷吧。
本來進入帝都以後他便不想惹上無面殺手集團的人,奈何陰差陽錯地被人引到了虎姐提起過的地方,沈飛好奇心湧起,便想進來看看那名殺手究竟是什麼人,誰又是幕後的老闆。可剛一踏進門馬上就後悔了,當日被虎姐百般調戲的情景猶在眼前,他可不想再被一個難纏的女人纏住手腳。
說起來,金陵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令狐懸舟一死虎姐是否安全真是未知之數,他曾試著用虎姐教給他的特殊聯絡方式與對方聯絡,可是根本聯絡不上。
已經邁過門檻又想退後,哪有那麼容易,在兩位姑娘殷勤的笑容下,沈飛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推著,走進了鳳鳴院。
一條粉紅色的地毯從入口通向舞臺,地攤上散佈著亮晶晶的顆粒,地攤的盡頭屹立著一座長五米,寬四米五的舞臺,穿著誇張的戲子們正在臺上拿腔作調地唱戲,帝都之中是不允許有露骨表演的,因此只有找些其他表演方式,唱戲便是其中的手選。
據說,連當今陛下都愛聽戲,皇宮裡養了好幾個戲班子,逢年過節地安排他們演出。
皇帝愛好如此,王公們自然也跟著如此,和上位者擁有共同的愛好才能更好的接近對方,由此帝都茶館中,唱戲是主流,歌舞表演幾乎看不到。
放眼望去,一個個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半圓形隔斷將視線格擋在外面,其實那就是一塊完整的木頭,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美麗的圖案,圖案都是鏤空的,隔斷中發生了什麼若隱若現,能看到一點,卻看不真切。
沈飛想了想,覺得繼續下去實在沒什麼好處,便想退走,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滴滴柔弱無骨的聲音從三樓之上傳來:“呦,那位年輕的公子是新來的吧,上樓玩啊。”
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沈飛愣住了,不是因為對方美妙的容顏,不是因為對方曼妙的身姿,不是因為對方輕薄的衣裙,沈飛愣住,是因為那名女子穿在身上的吊帶衣裳,居然描繡著一個特殊的圖案,而那個圖案,他沈飛再熟悉不過了——是羅剎一族的家紋。
逆向家紋,將一切都繡成反的甚至加入其它多餘的元素以掩人耳目,只有像沈飛這樣對圖案記憶猶新的人才能辨別出來。
兩眼中立時迸射出一道光,沈飛望向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也居高俯瞰地望過來,眼神雖然曖昧但眼底之中含有著羅剎族特有的倔強和不屈,沈飛馬上確認了——是自己人!
“噔噔噔!”走上樓梯,“敢問姑娘高姓。”
那女人風情萬種地望了樓下一眼,聲若銀鈴地道:“這裡的人都叫我俊雅。”
“俊雅姑娘!”
“屋裡坐吧。”
與對方對話的時候,沈飛留意到坐在底下樓層的人並沒有因為俊雅姑娘對自己的特殊關照而吃醋,可見俊雅姑娘不是第一次招呼陌生人上樓了。仔細觀察她,會發現俊雅姑娘打扮豔麗但不暴露,身材婀娜卻都裹在緊身衣裳之內,臉上抹著淡妝,十指之上帶了六根假指,說話的時候從內而外的流露出自信。
身邊跟著兩名男性隨從,都是一頂一的壯漢,身體結實得像牛一樣,胳膊肘比沈飛大腿還粗,全部剃著光頭,穿著布衣,站在美女身邊顯得格格不入,卻與茶樓的定位甚是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