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莊大道,那和尚身高八尺側臥在道路中心,路過此地的人想要透過便只能繞行,沈飛強行拉住憤憤不平的楚邪,往道路的邊角去了,正待透過,卻沒想到那和尚忽然離地,極為詭異地懸浮著衝過來,又一次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仍然是一副備懶的樣子:“阿彌陀佛,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好舒服啊。”
這一次終於明確了對方的真實意圖。
“臭和尚找茬是吧!”楚邪暴怒,掙脫了沈飛的桎梏,往前踢出一腳,那和尚居然貼地飄行,不可思議地向前平移,躲開了他的飛踹。
“有意思!”楚邪更來了興趣,一腳落空之後再連踹三腳,看對方能夠做何應對。
卻萬萬想不到,那和尚背後如同長了眼睛,靈活躲避的同時,身體移動的幅度極小,讓楚邪的一身力氣無處可用,等到一番連踹完結的時候,忽然平移過來棲近了楚邪,撞了他支撐在地的單腿一下,竟然將身高體寬的楚邪撞翻了,引來路邊小童“嘻嘻”的嘲笑。
楚邪大怒,鯉魚打挺站起,拔出重劍,正待有所行動,沈飛卻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單手五指併攏,持於胸前:“我輩遠道而來,驚擾了大師,在此向您賠罪。”
“沈飛,你我堂堂蜀山門人,向他低頭做什麼。”楚邪在身後推搡,想要與那和尚再戰一番,卻發現沈飛的身體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的不可思議,怎麼推都推不動,無論如何都要擋在他身前。
“不要胡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沈飛語氣少有的嚴厲,他在面對楚邪的時候,絕少使用這般的語氣,使得楚邪臉上掛不住,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和尚看著兩人爭執不下,賤笑道:“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敢問高僧尊姓大名,需要什麼。”沈飛出奇的有耐心,因為這裡是僧人的地盤。
“灑家需要的是……嘿嘿。”和尚終於回過頭來,眾人這才看清了他的全貌,粗短的眉毛、深厚的鼻闊、面上無一根鬍鬚,竟是出奇的年輕,與背後看過去的邋遢完全不同。
“嘿嘿。”和尚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眾人身上飄過,最後落在納蘭若雪的身上,“那個女娃娃很好看,灑家要了。”
這句話說出口,整個氣氛忽然凝固,沈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慢慢側過身子,為楚邪讓開了一條路:“畢竟是人家的地頭,下手別太重了。”態度轉變之大,讓眾人幾欲噴飯。
“好嘞。”沒了他的阻攔,楚邪終於可以放手大幹一場,摩拳擦掌地走上前,蓄勢良久正待出劍,卻又被那隻熟悉的手掌攔下了動作。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楚邪的行動接二連三的被沈飛打斷,正想破口大罵,卻注意到沈飛堅定的目光,聽他道:“還是我來吧。”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知何時,納蘭若雪在沈飛心中已有了舉足輕重的位置,任何語言或者肢體上的侮辱都是不被允許的,會引來對方兇猛的還擊。
“敢問大師高姓大名。”沈飛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佛宗小僧而已,姓名不足掛齒。”
“敢問大師可願意讓路?”
“不想再說一次,你們打擾了灑家的幽夢,留下點東西才好將功贖過。”
“那便是沒得談了。”
“沒得談。”
“既然如此,也只好動粗了。”沈飛看得出來,那和尚雖然有意刁難,下手卻不重,並非心腸歹毒之人,所以不願意看著楚邪拔劍,讓本來簡單的事情變成生死相搏。他只是要出一口氣,讓敢於在語言,或者精神層面褻瀆納蘭若雪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於是,沈飛赤手空拳地走上前,太陽光照射在他的頭頂上,在地面上留下最短的影子,預示著此刻已是正午。
“佔路而不用,小和尚壞事做多了可是會讓佛祖不高興的哦。”沈飛往前一步,既沒有揮拳,也沒有踢腿,更不會出劍,眾人視線中,他另闢蹊徑,忽然彎下腰將雙手插入地面之中。通向靈隱寺的康莊大道是玉石鋪築的,沈飛手掌插入地面,如火刀刺雪輕鬆隨意,引來小和尚的蹙眉,引來路旁看客的驚疑。
下一刻,整個地面被一掀而起,那邋里邋遢的和尚,連同著他的被子——一大塊玉石地面被怪力掀飛,騰空十幾米高度。沈飛再凌空一腳踹在那高飛的玉塊上。
“轟隆”一聲,一整塊石板裂成碎塊,石板後面的小和尚被那碎石撞中後背,遠飛而去,臉衝下摔在一處民房上,摔了個狗啃泥。觀戰者追過去看時,發現那髒兮兮的和尚已經不在了。
沈飛穩若泰山的落地,面向眾人露出笑容:“走吧!”
“沈飛哥哥,還是你有辦法。”納蘭若雪一蹦一跳地上前,攬住他的胳膊。
楚邪不服輸地道:“別以為自己厲害,小爺我早就想到對付那和尚的招數了。”
拓跋烈會心一笑:“有道尊相助,大業必成,大業必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將驚疑不定的看客們留在了身後。
王爺府距離靈隱寺不遠,所以幾人才會取道康莊大道,走到盡頭,一轉彎就是目的地了。
剛剛入城,便遇到僧人攔路,可見早有人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前行片刻,沈飛忽然止步,向路邊走去。視線的盡頭,一座法壇高高在上,離地十五米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