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無禮的要求,前輩能夠應允已是萬幸,更不要談其他。”
“邵白羽,你這小子可不招人喜歡呢。”
“請前輩不要誤會白羽,白羽對您四位懷有著深沉的敬意,但白羽想要變強,想要強大到足以肩負起整個蜀山,打敗魔教的狂徒,為此需要不斷歷練自己。
白羽認為尋常的歷練無法達到目標,只有與強者爭鋒才能更進一步。”
“你一個剛剛邁過化幽境的小孩,妄圖和老朽爭鋒不是開玩笑嗎。”
“今日化幽,並非永遠的化幽,白羽的目標在化幽之上,甚至更高。”
“既然你有此雄心,那老朽也不便多說什麼。”龍龜慢悠悠地從溼滑的地面上爬起來,聲音化作雄渾,傳遍八方:“易之啊,你徒弟的話都聽到了吧,等下動靜鬧得太大可別怪我。”
掌教在屋內端坐,對方圓十里、甚至百里的一切瞭若指掌,鮮少變化表情的乾枯面容露出一絲愁容,眉頭微蹙,睜開了眼睛。掌教一臉皺紋,蒼老不堪,唯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深灰色的瞳孔之中潛藏著一把道劍,與他直視會被刺痛。
大風大浪都不能在他的臉上產生些許波紋,然而沈飛和邵白羽這兩位親傳弟子,蜀山的未來,卻接連讓他蹙眉,掌教在黑暗中呢喃:“白羽哦,你到底要做什麼,是產生了頓悟還是急功近利?怎麼會想到去挑戰後院裡的四位前輩呢!”
鍾離睿死後,掌教對邵白羽寄予厚望,一心只想著塑造他成才,可近一段時間,他明顯能夠感受到邵白羽不快樂,彷彿有什麼心事一樣,彷彿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境界也陷入停滯,按理說,有著自己的諄諄教導,早該將道心凝練成型進入化幽中期了,可是邵白羽沒有,一直在化幽初期徘徊,得到了頂級的仙劍兩儀無相劍也絕少見他使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掌教知道,白羽是一個心懷萬丈雄志的人,不會被兒女私情絆住了手腳,可有的時候又不得不想,除了兒女私情之外,還有什麼在阻礙他前進呢,難道是炎天傾?他的存在應該是莫大的動力才對。
掌教早就想找白羽聊聊了,一直都在尋找恰當的時機,今日白羽心境最差,又忽然做出此等唐突的事情,讓掌教心裡面產生了疑問和不滿。
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深思熟慮,掌教最終嘆息道:“既然白羽心意已決,前輩啊,你便陪他練幾招吧。”龍龜千載獸靈,連掌教都不得不尊重,要喚它做前輩。
當今掌教發話了,龍龜放下心來,朗聲道:“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
客觀來講,龍龜是所有神獸之中血統最為高貴、最具有智慧的一個,他看重沈飛,所以將唯一的孩子贈與;此刻被邵白羽挑戰,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煩。它早有預感,終有一天面前的孩子會為自己的偏執付出代價,整個天下都將為此哀痛。
由於這個預感的存在,在沈飛和邵白羽之間選擇,他選擇沈飛,將賭注壓在沈飛身上。
邵白羽並不知道龍龜心中的念頭,他前來挑戰只是因為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想要試一試手中的劍是否鋒利,試一試自己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視線中,邵白羽緩慢至極地舉起了手中的劍,高山無雲,冷月如盤掛在人力觸控不到的地方釋放著冷豔的光。飛沙走石,無形的氣機飛卷,邵白羽髮絲輕揚,衣襬微蕩,一劍舉起,彷彿一股開天闢地的氣勢隨之而來。
抬手的過程緩慢至極,卻充滿了力量感,似乎整個動作完成的時候,邵白羽的氣勢會飛揚起來。劍鋒越揚越高,邵白羽擺出了蜀山劍法招牌的起手式——金雞獨立。
“磨磨唧唧的擺花架子,華而不實。”龍龜身放玄光,光芒籠罩下,他彷彿身在萬里之外,又似乎近在咫尺。這是空間系能量的代表,所謂空間,便是消除物理上的真實距離,讓一張紙上的兩個點,因為紙張的對摺無限靠近。